徐老夫人不敢想,她的孙女朴重豆蔻韶华,将来还一片光亮,怎能因为这件小事而令明珠蒙尘呢?
“方才我来时去了一趟湘林馆瞧了瞧刘姨娘,看她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心中实在有些不忍,我虽是在母亲膝下长大,但刘姨娘到底是我的生母,我如果一点不顾念她赐赉我骨肉的恩典,未免有些太不近情面了。”
只不过汪氏的喜好也仅仅是逗留在那长久的笑意上,徐嘉萱这个丫头说她心机纯真,可话中却流露着些许的心机,她既然是瞧了刘姨娘后才从湘林馆返来,想来必然是瞧见了门外的那一幕,可恰幸亏老夫人跟前却一个字也不提,倒显得有些决计为之了。
五六岁的年纪,恰是晓事的时候,平常她最喜好的便是坐在打扮镜前看丫头们给本身变着花腔的梳头,可自从得了痘子起,她便再也没有好好打量过本身了,打扮台的那面铜镜都被人悄悄收了起来。
“傻孩子,祖母晓得你的孝心,但刘姨娘的病…”老夫人的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她俄然想到本身对一个半大的孩子说这些做甚么,复又徒然叹了一口气:“祖母已经请了都城里最好的大夫来给刘姨娘看病了,她的病必然会很快就好起来的。”
老夫人仿佛也认识到本身说的话有些不当,面上有了半晌的呆滞,话音一转又说道:“珊儿性子活泼,老是对甚么都猎奇,不免磕磕碰碰,萱儿最喜清净,常日里老是宅在院子里绣绣花养养花草,现在却把小脸都哭花了,想来是受了甚么委曲才是。”
五岁那年徐嘉萱出了水痘,身上的天然不必说,就连那张仿佛芍中牡丹般可儿的面庞上都充满了痘子,为此徐庆忠遍寻都城里的大夫,却因病的久了都言不得医治,即便是有了方剂也不必然能保得住她的这张脸。
徐嘉萱一双水朦朦的杏眼睁得浑圆,像是受了惊的小鹿,有些不知所措地昂首看了看本身的祖母,灵巧地点了点头。
以是徐嘉萱对这位刘大夫可谓是信赖至极,如果由他来诊治刘姨娘,想来也必然是会药到病除。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孝心,当真是比自家的女儿要强太多了,特别是三夫人想到本身家的珊儿,阿谁混世魔女般的丫头本日晨起还因本身没有叮咛小厨房做好她最爱吃的桂栀栗子饼而负气呢,本身出门唤她来给老夫人存候,她听也不听,一溜烟儿就跑出去了。
跟面前的徐嘉萱比起来,倒也真是能分出个三六九来,也难怪徐嘉萱会深得老夫人的情意。
三夫人见老夫人既然低了头,她又何必再去计算,何况方才本身又不知那里惹到了老夫人不高兴,还是见好就收吧,免得伤了婆媳豪情。
一旁汪氏见徐嘉萱腮边还是挂着泪,便开口安抚道:“萱儿快别哭了,瞧你这梨花带雨的模样把你祖母都惹得都有些伤怀了,你如果真的受了甚么委曲,尽管跟你祖母讲,让你祖母为你做主。”
“萱儿既然惊骇,那我转头便叮咛下去不让他们再来了。”
老夫人此话一处,二夫人和三夫人可贵默契地四目相对,三夫人想说些甚么,但汪氏却对着她摇了点头,表示她不要再说了,李氏固然不懂她为甚么会禁止本身,但终究还是甚么话也没有说。
“只是甚么?”
府中大家都在传萱儿的生父和母亲化作了厉鬼,而她的生母身份寒微,这闹鬼的事情又是从她生母的院子里传出,那徐嘉萱呢?
“当然是真的,你不信祖母莫非还不信刘大夫了吗?”徐老夫人说着捏了捏徐嘉萱的小鼻头。
徐嘉萱用了药公然病情就垂垂好转起来,两日以内便退下了热,七日以后便没再有新的痘子长出来,本来的痘子也都开端结痂了,刘大夫叮嘱她必然不要用指甲去挠,不然脸上会变得像只花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