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上渐渐走下一小我,他走得很稳,好似虚空中衍生出一阶阶无形的台阶,男人穿一件素极的黑袍,披垂的黑发与黑衣融成一体,除了腰畔那柄无鞘之剑外他通身再无赘饰,却没有涓滴落魄意味。他的脸上一片安静,除了那张过于清冷超脱的脸,这个男人浅显得像是凡尘里熙熙攘攘的众生之一。
吴以锋的斗笠下的眼精芒一闪,他抿紧唇,神采也添上了庄严,他能感知到肖凛严已经当真了,是以必须严阵以待。
就在归岚心对劲足,筹办分开之时,气势迫人的蓝绿两道灵气自图弥婉胸前交杂着冲天而起!时候仿佛刹时呆滞,滚滚而来的水木灵气充满了全部天下,归岚被劈面逼来的强大气浪掀得倒飞而起,狠狠砸倒了数十株参天古木,他却浑然不顾身上的剧痛,死死盯着那灵气潮的中间,目眦欲裂!
肖凛严眼中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那双眼睛里的衰老和绝望不加粉饰地铺展,冗长的光阴缩放在这一刻,他的声音低弱而苦楚:“如果她去了,你就把我的骸骨焚作飞灰,洒在这里。”
但他不甘心啊,他等了万年,守了万年,爱了万年的女人就在此地,近到只剩下一个阵法的间隔,她正在一点点死去,而他除了看着,便甚么也不能做,上天待他何其残暴。肖凛严哑声道:“空玄,你我订交那么长的时候了,你不成能不晓得她对我有多首要。我这平生很少求人,空玄,阿烨,求求你,让我出来好不好,她……她将近死了……”
“你想要找到‘流萤画卷’就只能以真火烧山,但是试炼之地峰头千万,生灵数以亿计,凡是你脱手,那必定是生灵涂炭。”殷重烨侧过甚淡淡道,“你所修剑法本就戾气深重,近万年来更添了无尽血气,现在业已踏进入魔边沿,如果再添杀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