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早搭话的仙风道骨的修士对着周姓老者道:“此碑确切有些分歧,我等已有可端倪,只是详细环境还需参议一番,不知周老可否为我等备一间静室?”
“悔!悔空谈道法,不思为子孙计,不得福泽先人。
步入厅堂,一粉衫女子正坐在案几边喝茶,见那么多的人走出去,当下站起家,猎奇地打量着他们,又转头对坐到上首的白叟笑嘻嘻道:“鹤思观竟然派了这么多人来,倒也没孤负我周家对他们那么多年的供奉。”
“余六岁求道,二十六筑基,百岁金丹成,三百始结婴,而后再无寸进。余不慕权,不爱财,不贪色,所求者唯长生尔,何如资质所限,终不明冲破之法,不入出窍之境。
“余携木种回籍,延血脉,栽神木。百载过,神木生芽,余育有三子。又百载,神木高过人头,余育稀有十重孙。再百载,神木逾十丈,妻死子亡,重孙存一,来孙成人矣。
白叟连称不敢:“诸位道长一起劳累,随老朽来喝杯热茶吧。”
走在园子里,那仙风道骨的修士探听道:“不知贵府的石碑之前可有其他修士看过?”
“不过一行劝戒罢了,甚么春日春季夏季夏季的有何都雅。”老者奉迎笑道,“许是我等没有仙缘,体悟不得此中妙处,毕竟甚么证见大道老是于我等凡人无关啊。”
“悔!悔道心蒙尘,不明一意求道,虽死道中犹快哉。
“余以后嗣若见此碑,愿尔观春日晨光,夏季艳阳,春季暮色,冬夜寒月,于六合至理证见大道真意。
图弥婉只觉一阵头晕目炫,立定时正欲刺探环境,却惊奇地发明神识被压抑得只能覆盖周遭尺余远,只得用肉眼环顾四周,此处恰是午后,只见四周花木扶疏,楼台掩映,一弯碧水自假山下款款而来,汇一汪水池,一座亭子立在池中匾额上写着“悔书”二字,九曲回廊曲盘曲折地路过它。她现在的落脚处便是那九曲回廊的中间,前行是一栋小楼,回身不远处便是那座悔书亭。
“悔!悔寿数不长,不见神木长成,六百载心血枉付。
“一日余坐亭观水,垂首惊见己身老态,忽忆三百载修道,三百载求旁道,三百载种木育子,现在神木未成,元婴千载寿元将尽矣。
“幸天道垂爱,予得神木之种,神木成时融身于木,长生久视遂可得也。
图弥婉出声解释道:“这位谨照大师乃是极驰名誉的大德高僧,贫道厚颜邀他下山,一则大师善于封印消业之事,二来大师毕竟是前辈,到时如果出了些不测,有大师襄助也好及时挽救。”她这么说一是向同来的修士表示他们了解,二来也想要做个摸索。
那粉衫女子见谨照不搭话,泄气不已,她转而将目光黏在归岚身上,笑着诘问:“这位道长,我家那石碑乃是先家传下,年初可比你们鹤思观都要长,我家先祖又是修道之人,要封印它可不轻易,道长要如何做?”
“珊儿!”周老斥道,“回房去。”接着又对着世人一通报歉。
“若得来生,愿为一抔土,一杆竹,虽不求道,已在道中矣。
“悔!悔平生碌碌,不知所求。
“自它第一次震惊起我父便请了道长来看,却也未见甚么神异的处所,若不是迩来它的震惊实在过分频繁,老朽也不至于再劳烦诸位仙长再走一回。”老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