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马背上时，她的耳畔响起一道带笑的低语声。
有幸与君了解，有幸与君相爱。
只是冗长的光阴里，柔情密意到底被磋磨得所剩无多。
城外一队身穿铠甲的将士踏风猎猎，规复了畴前面貌的段恒毅策马略行于闵柏衍身后，二人面上都是一副忧色。
“噗”的一口鲜血洒在闵柏灏肩头。
一场策划了数月的逼宫弑父之行，在深夜停止，又在日出之前草草结束，除却鲜少的几个知恋人，这一场宫变竟未轰动很多人。
“这统统，父皇看着还眼熟吗？”
内力一颗心倒是滚烫。
此番驰援，于大耀而言，可谓是大捷。
“朕的江山安稳，便让你这般愤激吗？”
“想必再有个把时候，救兵便可到达宫门。”
听着耳边响起那一声声很有些撕心裂肺的声音，闵柏灏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很久后才轻笑道：“自幼时，儿臣便知儿臣的父皇另有其人，而你，不过是杀父仇敌。”
极清殿外的长廊石阶已经被鲜血染红，更是狼籍一片。
目睹闵柏灏脸颊红肿，轩帝怒睁的眼中有些泛红，转而抓紧了闵柏灏的衣领，“那贱人说甚么你都信！你都不晓得问问朕吗？这么多年的疼宠，朕都不如去宠嬖一条狗！”
这一场似是玩闹的宫变只在宫中传播，百姓们对此一无所知，但雄师得胜不日返来的动静倒是传遍大街冷巷。
满面血污的闵柏涵梗着脖子，俄然笑道：“拿不到，是儿子鄙人。儿臣并不肯。”
听得轩帝这话，封于馨心中的惭愧和酸楚敛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满心的迷惑和不安。
“陛下早就晓得那枚金簪的去处？”
将要燃尽的烛火被换下，新烛的火光由小变大，重新照亮了全部寝殿，殿外的喊杀声忽高忽低，直到天将明时才完整沉寂下来。
“不，儿臣并非想要弑君弑父，儿子不过想要太子的位置。但是您不准，儿子只能本身拿了。”
“你这个混账！”
似是娇嗔般的斥责之言尚未说完，便被耳畔极快的温热触碰打断。
“女人但是看鄙人看得痴了？”
似是意有所指，轩帝喟叹一声。
“荒唐……荒唐……荒唐至极！”
闻声而来的太医见此场景几乎惊掉了肩上的药箱，进到殿中见到地上的二人更是眼中惶恐。
满目标艳红中，耳畔仍旧反响着那句“伉俪共白首”。
闵柏涵的眼中另有未散尽的狠厉和猖獗，反观一向猖獗行事的闵柏灏眼中倒是一片沉寂。
“这江山，亦是你从我父皇手中夺得，我所作所为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已经穿戴整齐的轩帝坐在软榻上，目光幽幽望向殿外，固然从他的角度看畴昔，只能瞥见乌黑的窗外，但他仍未收回目光。
“陛下……”
她乃至看清了挡在她前面那些百姓的脸，同时也看清了他们脸上或惊或笑的模样。
轩帝跌坐在软榻上，眼中喜色褪去，盛满震惊和不敢置信，一旁的封于馨秀眉紧拧，而闵柏涵已经跌坐在地上，目光来回地在轩帝和闽柏灏之间流转。
“混账？我现在不过做了你当年做过的事情，如何就混账了？那你当年所为岂不是更加卑鄙！”
一晃，便已是腊月二十九，眼看着便是阖家欢乐的除夕，间隔宫闱之变已经足足过了半月不足。
轩帝深深地凝睇着闵柏涵，很久后他俄然发明，他似是已经认不得面前的男人是他阿谁有些好大喜功的宗子。
“陛下不怪臣妾便好。”
“瑞王和老六就先压进牢中，等陛下决计吧。”封于馨对龙一下了号令。
闵柏灏紧紧闭眼，双肩一耸用了巧劲便让力量散尽的轩帝松开了手，他缓缓蒲伏在轩帝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