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里的金陵仿佛格外酷寒,白雪覆盖的枝头还是能看到掩蔽此中的一抹翠绿,似是秋的脚步仍在踟躇不前,却又被冬的雪不竭追逐。
这一个月里,朝堂上少了几张熟谙的老面孔,又多了几张年青且陌生的脸。
各种流言不过传了几日便被百姓们给抛在了脑后,但查抄顾府那一日拉出来的一车车金银财宝却始终被记在人们心头。
“并无,还是前日里传回的动静。”高博点头应了,随后轻抬眼仓促瞥了轩帝一眼又道:“有周将军坐镇帮助,瑾瑜王殿下定会安然无虞,陛下您何必忧心如此。”
这类相处形式让相互都有些乏累却又乐此不疲,真真是既甜美又折磨,因朝中局势混乱,他们相处时更多便像是“同僚”,本该情丝缠绕缠绵和顺的相处时候都鲜少有轻松时分。
这一个月里,有人不安于世,暗里四周走动,只为搏一搏那至尊之位。
听闻顾言宗子顾从云因参与白莲教而被放逐至极北之地,又闻陛下念其次子于国有功免其罪,又念其纯孝,顾府女眷并未受顾言连累。
夏季里似是到处都透出几分萧索来,就连宫里亦不例外,乃至更甚几分。
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将士,她也只要恒毅一人。
不过月余的风景,大耀国的皇城金陵却仿佛已经迈进了冬的脚步。
想光临行前已经把话说开的二人,她又忍不住眼中盛满笑意。
言毕,她悄悄感喟一声。
许是轩帝的雷霆手腕震慑了百官,常常政务最为繁忙的年底岁尾,各地上报的灾情减少很多不说,就连灾银都已经不消朝中拨款。
不太短短月余,措置了朝中两大权臣,又拔根带泥地措置了两大权臣的翅膀,虽朝堂一度呈现空缺,但幸亏及时补缺,倒也统统稳中有序。
轩帝嗤笑一声,又叹道:“早知如此,朕该在老三前去边关前把他立为储君,朕本想着有军功傍身,这太子之位他也能做得安定些。”
畴前段恒毅前去疆场时她并不感觉如何,担忧也有,不过当时有大将军,她便始终感觉有大将军在,恒毅便会无虞。
招来怀瑾将信送走,叶婉茹脸上的笑浅淡了些许,眉宇间只剩下担忧。
听得虹玉这般言说,叶婉茹奸刁的眨眨眼,“就是要贰心疼,不然下一次他还会这般对我先斩后奏,若事事瞒着我,又算得上甚么情意相通?”
莫说十几天,便是一天里产生何事都是未知,想到那些意想不到的伤害,叶婉茹便觉一颗心似是都被牵动起来。
幸亏,这类谨慎翼翼的景况被突破,但随之而来的却又是无尽的担忧。
人多一起吃锅子才热烈,本日亦请了将军夫人过府来,这会儿怕是已经将近到了。
相携一世,相守平生,并非说来那般轻易。
这一天,这一月,这一年里,不管产生了何事,产生了多少,不管愿与不肯,却始终抵挡不住夏季的到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