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隐还没反应过来如何回事,只见白灵均上身前倾,伏地化形,面前银光一现,一头通体乌黑,脚踏祥云的巨兽鲜明呈现在面前。
白灵均略微想了想,摇点头道:“得此良朋本应珍惜,但天道如此,我与他朋友之缘只能到此了。”
白灵均轻哼着一笑,道:“不肯分开?”他眸光一凛,缓缓的道:“云隐,闭上双眼,不要看我。”
陆离浅笑着看着云隐,微垂双眸,和缓的道:“你可知,那三鬼因何来寻你?”
一个身穿官服的小吏蓬头垢面,疯疯颠癫的从他们身边跑过,一身的臊臭味几乎将攸宁掀翻了,陆离侧身一挡,半环着将她护在身前。
白灵均再次谢过二人,分开了蜉蝣堆栈。
白灵均浑身的血液凝固了,他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的白泽巨兽,第一反应竟是:他必然是疯了,不然为何与他来往的不是鬼怪就是神兽?
云隐怔住了,白灵均竟然能发觉那三鬼的存在,他沉吟了一瞬,无法的道:“我也不知为何,这几个鬼就缠上我了,不管如何也不肯分开。”
“不要,不要!”
白灵均暗念一道隐身符,自那喧闹集市中缓慢而行,不消半晌便来到了云隐家门外。
攸宁歪歪头问道:“你何不亲身去帮那几位幽灵完用心愿,送他们分开凡人界?”
陆离转眸看向她:“你如何看?”
“好。”
攸宁推开院门,入眼是一棵干枯的桐树下陈腐的太师椅随风微微闲逛,野草自石板间疯也似的发展,竟然漫过半膝,老井边上生着一层厚厚的青苔,一丛寥落花枝依墙倾倒。
三鬼痛苦哀嚎,面庞扭曲,浑身披发着缕缕青烟。
房中安息的云隐被这哀嚎声俄然惊醒,贰心间微微一惊,强忍着身上疼痛,赤足下了榻跑出门外。
攸宁笑着道:“今后你还会去寻他吗?”
云隐闻声内里传来响动,抬眼看看天气,这才发明天气已暗,觉得那三鬼又返来了,心头窃喜又有些无法。
待小吏满口污言秽语的跑远了,陆离这才让开身子,捉了她的手放在本身袖边道:“抓着。”
白灵均笑了笑,内心却始终感到惭愧,轻呼了一口气,抱拳道:“多谢。”说完,他解下腰间的储物袋放在了榻几上,缓缓的道:“这份辛苦费便由我来出。”
“也好。”陆离一挥素袖,二人消逝在原处。
云隐敛神,蹙眉上前道:“灵均,甚么鬼不鬼的,彼苍白日哪来的鬼?”
他将羊毫扔进笔洗,顺手端起案上的油灯走出门来,不耐烦的道:“你们如何又返来了!”
刚一到了这败落天井外,贰心念一动,微微蹙眉,手指尖悄悄一挑,门锁條然落地。他沉默了一息,排闼而入。
二人再次踏出,已然站在了凡人界的小镇集市上。
攸宁低笑道:“提及来,你白泽族的神通与聆听倒有类似之处。”
彼苍白日,三鬼藏匿在阴气最重的老井中,只听外头一声轻响,三鬼相互互换目光,一道霸气至极的凛然正气劈面而来。
老井中的哀嚎声将他拉回了实际,他顾不得惊骇,几步跑到了白灵均脚边,一把抱住他踏上井沿的前蹄,急道:“他们从未害我,白兄快别伤他们啊!”
“多谢。”两人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云隐!拯救啊!”
二人跟着云隐进了门,暗淡的油灯下,鲜明是画了一半的白泽图。云隐卷起画轴,又将笔墨纸砚收起来,又将那古朴的折扇支出袖口,从架上拿来茶具,忙活了半晌道:“二位请喝茶。”
攸宁抬眸看看那悄悄鹄立的山川屏风,长袖轻摆,屏风面上模糊的现出了如水波般的波纹,二人一前一后走入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