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无数的声音,自四周八方侵袭而来。
攸宁侧目看看身后的冤魂,他仿佛甚么也没有瞥见,还是安静无波。如许一个无知无识的灵魂,活着时倒是如此模样。攸宁抬高声音,轻叹了一口气。
庄二微微摇点头道:“我们梁国打不过秦国的,天子老儿拨下来的粮饷越来越少,咱就是个穷兵。冲锋陷阵的是咱,领功请赏的自有上头的,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眸蒙上一层水雾,鼻尖微微发红。
陆离微垂着眸光,将脸转向那小小的茅舍,道:“业。”
这那里是兵戈,底子就是送命啊!
一场水灾,一场蝗灾,家里哪还不足粮,夏季就要来了,这可如何过啊。内心胡思乱想着,他却强撑着笑道:“娘,没事儿!有我在,必定能畴昔的!”说着,扶着老妇站起来。
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笨手笨脚的一边扯着发毛的袖口,一边给老妇悄悄擦着眼泪:“娘!别哭,总会畴昔的,会畴昔的...”话是这么说,却如何听都是毫无底气的。
说着话,他站起家来道:“大牛,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从戎。留在家中,起码还能活命,就算刨地求生,也能活着。”庄二回身夺门而出。
“我杀了你!”
庄二笑了笑道:“大牛你和我客气个啥!给你就拿着,我这粮饷也不晓得有没有命花,先给你家应应急怕啥的!”
“大葛,死了。胡桥儿,死了。宋杰,也死了...”庄二抹着眼泪,咬着牙,用通红的眼睛瞅着他道:“大牛,我就剩你这一个兄弟了,你得好好活着,替俺们大伙儿,好好活着。比及战事停了,娶一门儿好媳妇儿,好好过日子,这辈子也就值了。”
再转眸看向桌子上的口袋,他惶恐的抱了起来,来到院子中,借着月光,才瞥见袋子上沾满了鲜血,鲜血干枯有一段时候了,色彩发黑。他翻开袋子一看,内里的粮食浸了血,微微有些变色。
“老板,即将入冬了,颗粒无收的这户人家,该如何度日?”
庄二一把抓住大牛的手臂道:“别忙了,我一会儿就得走。”他将布袋放在大牛家桌子上,指着那两个口袋道:“我打小儿无亲无端,流浪到我们村,都是你和婶子布施才气长大。我传闻我们村儿糟了大灾,这些是我在军中挣的粮饷,特地给你送点儿来。”
抽了抽鼻子,接着道:“你没去从戎是对的,起码另有命在。”
大牛呆怔的看着庄二的背影,内心说不出的酸楚。
攸宁闻言缓缓阖上双眸,心间安好,聚精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