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攸宁,出来吧。”楮禾侧身挡住攸宁的目光。
一人一魂稳稳的落在坚固的空中上,四周迷雾环绕,偶有孤魂野鬼的哀嚎声入耳。
两鬼怔怔的看着她,愣住。
少年笑着,唇齿间吐出一条猩红狭长的蛇信子,扭着小翘屁股道:“我叫信芳。”
门外的平台上设有精美的鹅颈靠椅供坐憩凭依,一老一少两个鬼正凭栏倚坐在靠椅上。
攸宁不屑的道:“这是家黑店吗?包吃包住,左券百年,还没有月银。”
穿过木廊,一方黑底绿染料誊写着庞大的牌额“蜉蝣堆栈”。
楮禾蹙眉道:“究竟是谁,我也不知,只是一张传音符,奉告我要带你去阿谁处所。”
攸宁滑头一笑,转眸看向那两个瑟瑟颤栗的鬼,轻哼一声道:“今后见了我要唤攸宁女君,记得了?”
男鬼低低的笑笑道:“哪来那么多心愿未了,还不是牛头马面得过且过,将新鬼都塞到这地界来了。”说着高低打量攸宁道:“奇特,清楚是鬼,身上如何这般芳香,面貌还能这般可儿儿。”
接着,异口同声高呼道:“老板!拯救!”
楮禾“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并不想改正她,师妹的风俗是,不熟谙的字,只念熟谙的半边,如有人改正,她会抵死不认,并且死撑到底...
“你清楚是为乔木报仇。”楮禾一时语塞,怔了一瞬道:“你这口是心非的弊端真是该改改。”
“呦,新来了个女鬼。”一个男鬼道。
攸宁感觉风趣,笑着问:“你是蛇妖?”
佛说生苦,究竟也的确如此。修仙一起,她看过太多的存亡。她这条命,她从不看重,死了就死了,没甚么可矫情的。只是可惜,她还没杀光魔道之人,还没找到殛毙乔木的凶手。
楮禾道:“这蜉蝣堆栈独立三界中间,是去往三界的通道。来往的生魂、精怪常常会在此临时安息。堆栈仆人陆离职位高贵,神通高深,独掌此境。不管三界哪一方,皆不敢在此动武,你藏在此处,门派中人天然不敢硬闯。如果能得遇机遇重塑肉身最好,如若不能,寻个机遇去投胎也是好的。”
堆栈仿佛隔水而建的孤岛普通,一条狭长的木廊是通往堆栈的独一通道。通道一半架在岸上,一半延长到水中。
只看他细细的腰身,身量纤纤,面如芙蓉,若非苗条的颈子上略微凸出的喉结,真像是凡人界的贵女普通。
大哥女鬼仿佛看出不对,目光刹时变得惊惧,眉心仙腾是玄色的,她颤颤巍巍的道:“堕,堕仙。”
店门上张贴着红色聘书:本店雇用伴计,包吃包住,左券百年,月银一文。
中间的大哥女鬼道:“不晓得她有甚么未了心愿,才来了这里。”
攸宁抬眸看着他,笑着道:“是谁让你来救我的?”
“你我师兄妹自小一同长大,我晓得你的心性,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倒是断断不会作歹的,外间那些传闻,我一句也不信。”
男鬼目瞪口呆身子不由缩了缩,恨不能缩成一团。
攸宁笑道:“这辈子来不及了,下辈子,我尝尝。”
“如何没有。”楮禾笑着道:“人家不是给一文吗?”
他是这世上独一信赖她的人了吧?
楮禾低声笑了笑,斜睨了她一眼道:“女孩子,哪能这般坐姿,做不成仙姑,就自暴自弃了?”
没错,虫虫堆栈,这很攸宁。
攸宁微微蹙眉,很腻烦有人如许打量她,轻哼一声道:“你们可听过拔舌天国?”她笑意盈盈的上前几步,一边伸出莹白的手比划着一边道:“教唆诽谤,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舌相辩,扯谎哄人。身后被打入拔舌天国,鬼差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