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掌柜给店主送礼并不新奇,几盆花花草草算不得大事。
任谁提及祁二郎,都要先感喟一句不幸,然后相互安抚——
是啊,他这副模样,又有谁会想要靠近?
刚才做的事情她都是跟着祁昀做的,现在祁昀不动,她就不动。
面色格外惨白,眼底有些暗色,嘴唇也透着不安康的淡色,如果夜里俄然见了怕是能止小儿夜啼的。
可不等祁昀说甚么,就听叶娇的声声响起:“你吃不吃?”说着,把点心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她,很标致,不管是长相还是身材都挑不出一点弊端,特别是一双眼睛,水润晶亮,让人挪不开视野。
叶娇就等着他这句话呢,笑眯眯的拿起点心放进嘴里,腮帮子又鼓起来了一块。
“你真都雅。”
而一旁看着的人终究反应过来,上来接住了祁昀,柳氏更是看出了祁昀的神采不对,也顾不上甚么吉利不吉利了,喊着:“郎中!快让郎中过来!”
继而眼中暴露了些许心疼。
脸上有了笑,祁昀起家出门,却发明自家娇娘并不像是平常那般抱着花盆漫步,而是坐在石桌前,看着地上摆着的大大小小十几盆花草,托着下巴,不晓得在想些甚么。
有些滋补,有些驱寒,总而言之都是好东西。
虽说祁昀感觉三弟的字没甚么筋骨,可平心而论,还是比自家娇娘的都雅很多。
不过跟着祁家酒铺流水普通的往外送货,傻子都看得出祁家酒铺日子好过了。
叶娇:……哼。
很暖,也很软,像是上好的锦缎。
“得了吧,还开天眼,你当是二郎神吗?”
至于背后里聊闲天的时候说点家长理短就没人管了,更有那嘴碎的总喜好念叨别人两句是非。
说是大字,但这副大字比普通的字难认多了,圆滚滚的,另有点扁,祁明盯着看了一阵才辩白出是个“初”字。
祁昀眉眼温和:“不过是些抚玩用的花,无妨事的。”
这倒不是宋管事用心溜须,实在是白花花的银子亮闪闪的铜板太招眼,宋管事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头一遭如此扬眉吐气,天然是往天上吹祁昀。
她方才做人,乃至她还搞不清楚甚么是结婚的时候就被推上了花轿。
这时候柳氏让人过来喊祁明畴昔,祁昀并不拦着,放他分开。
倒不如早点把和离书给她,也算做了件善事。
他是家里的老幺, 不管是祁父还是柳氏, 都是疼着宠着的,大哥祁昭比他大了很多,又是个到处保护弟弟的, 天然是放纵着,恐怕祁明受了委曲。
“一大朝晨的就收到了这些花花草草,送来的人是药园董管事的女儿。”叶娇记得董管事,可她却不熟谙董管事的女儿。
祁昀不能久站,扶着桌子坐到了叶娇劈面,耐烦的等着叶娇把嘴巴里的点心咽出来,这才轻声道:“让你嫁过来,苦了你了。”
叶娇果断以为自家相公学问赅博似海,而祁昀说这话也不像是弄虚作假。
婆子天然不会掺杂二房的事情,尽管抱住了小石头,拿着桌上的沙糕哄他吃。
河边,几个洗衣裳的妇人凑在一起,聊的便是祁家的事情。
一时候,祁昀感觉怀里的那张薄薄的纸仿佛有千钧重。
宋管事又老是逢人便夸奖二少爷有本领,二少爷有本事,直接把祁昀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祁明想都没想,立即答复:“击水翻沧海,抟风透赤霄。”
小素则在一旁小声提示:“三少爷,这个字是二少奶奶写的。”
可祁家院子里日子承平,却不知院子外头,祁家二郎已经出了名。
本来就是个将死之人,不拖累人家就已经很好了,还希冀甚么欢乐?
虽说和叶娇没见过几面,可这是他端庄的二嫂嫂,本身方才说的话……祁明的脸顿时就涨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