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帮他？”
“甚么？”
承锦转头看那芭蕉前面，已不见了东方的影子，仿佛做了一场梦，也举高了声音：“掌上灯就不见你的人影儿，早干甚么去了，这会儿倒跑来。”说着，牵了裙摆，头也不回地进屋去了。
“那小我满身穿戴黑衣服，戴着个斗笠遮了脸。他取下斗笠来时，脸上还蒙着黑纱。他来了，师父就不准我畴昔，只让我待在院子内里。那人留了一天，用饭的时候他把纱去了，我看了一眼他的模样，怪吓人的。”王有才边想边道。
方丈正容道：“正法殊胜，不成邪见。老衲幼年时称心恩仇，杀人如麻，皈依我佛方知业力深重。此生诚不肯再开杀戒，堕三恶道。”
出得密道来，面前突然一亮，石碑林立。东方倚在石台边坐下，抬头看天时，只觉有甚么东西在心中迟缓扯破。客岁此时，他还在平遥镇的草庐里喝酒练剑。十三公主和亲的动静正风传着，明姬闹着要去见地公主是甚么模样。为甚么短短一年，却像是过了平生，把甚么都安葬掉了。
水镜渐渐点头道：“好，好，你一贯是个有定夺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离了我单独闯荡江湖。既看得清楚，我们不说也罢。”
才到宫里掌灯时分，承锦拉一拉狐皮披肩，往暖炉里搁了几块素香。天气暗淡不明，她昂首今后廊外看去，烟雨暮色中，一小我远远站在天井角落眺望着这边。他穿戴深青色的衣服，仿佛与那夜色融为一体。
东便利将她抱在怀里。
“嗯……”承锦不知为甚么哼了一声，但这声音立即像被捂住了。有些答应疑的气味声温软地飘过，又轻柔散去。过了一会儿，室内无风，帐垂香暖，东方说：“你还不睡？风寒要多睡少吃才气好得快。”
“你杀过你不肯杀的人吗？”
室内杀气顿生，两人刹时已拆了十余招，却不见兵刃订交。水镜脱手之余，反赞道：“这‘雪云涛’你倒练好了。”
一夜风声鹤唳，难以成眠。
水镜看向东方，东方看着水镜，萧墨望着方丈，各自沉默。
东方笑道：“倒不是找上你，是一不谨慎遇见了才跟来的。”
“啪”的一声，仿佛是有人被捶了一巴掌。
“谁？”
“……”东方没有回话。
“芥末微尘，”方丈喃喃念叨，“芥末微尘……”他悄悄点头，“不对，不对。”
萧墨道：“时至本日你还是不懂吗？你既已堕入此中，便没有了退路。自古多少贵爵将相在权力场上厮杀，并非他们看不淡权势。只因他们不能败，一败就是死路一条。五王如果不争，败下阵来，承铣会放过他吗？就算皇上不死，他此次打完胡人也就没用处了，再回上京便是豪杰末路。五王如果败了，你觉得你还能像畴昔那样结庐隐居，不问世事？你错了，到时想用你的，大有人在。你若不肯为人所用，要杀你的也不在少数。”
东方一时不知从何提及：“他在燕州，我返来看看七王要做甚么。”
此诏一出，满朝皆惊，连东方也料想不到，骇怪莫名。
东方缓了口气，笑道：“我感觉皇上应立三皇子允宁。”
天气将明时，承铄病情转重，急召东方问话。东方也猜着八九分。本来立嗣君是天子一人说了算，可现在承铄只能倚重五王，如果承铎不认这个侄子，未免会生出事来。东便利将立允宁的说法委宛地提了提。
萧墨了然道：“无相寺方丈是我父亲的好友。当初我将公主救出，送去燕州，便是借由这条密道，不然怎能躲过禁军的保卫。”
东方本想言说七王之事，目睹他这般病态，不知该如何插进这话题。承铄却兀自说道：“朕比来总瞥见畴昔那些人，在这里走来走去。朕想找小我说话都找不着，你和朕说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