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给我抓起来!”林捕头大喝一声。
曹氏瞥见谢三跟着捕快走远了,遵循何欢先前教她的说辞,对着林捕头哭诉:“大人,我们一家子孤儿孀妇,无依无靠,前两天好不轻易从三叔家借来拯救银子,成果就被贼人盯上了。”她拿起何欢放在桌上的银子,指着上面的暗号说:“您看,暗号还在上面呢,若不是您及时赶到,这银子事小,我们娘几个的性命,恐怕,恐怕……”她掩面抽泣,悄悄推了何欢一下,表示她从速接口。
林捕头仓猝拉住她,双目打量谢三。何欢后退一步,一样朝谢三看去。她尝到嘴角的血腥味,拿出帕子擦去血渍,嘴角掠过一丝笑意,回身扑倒在曹氏身边,跪在地上抱住她,哽咽着说:“姨娘,没事了,幸亏林捕头及时赶到,林捕头必然会替我们主持公道。”她跟着哭了起来,眼角的余光情不自禁朝谢三瞥去。
何欢尚不及说话,白芍从大门口慌镇静张折回,焦心肠说:“蜜斯,林捕头找了一个捕快守在大门外……”
何欢抓住谢三的手腕,狠狠一口咬下去,右脚朝他的胫骨踢去。谢三回过神,只觉到手腕一阵剧痛,他下认识甩开她,左脚后退半寸,脚腕勾住了何欢的右脚,用力一挑。
“大蜜斯,你不是说,林捕头会带我回衙门问话吗?”曹氏已经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她看在银子的份上,才承诺帮何欢演这场戏。
何欢“扑哧”轻笑,展开眼睛看着为首的陶氏,乌黑的眼眸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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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捕快飞奔入屋,一左一右抓住谢三的手臂。俄然间,曹氏不知从那里冒出来,一下扑倒在林捕头脚边。她头发混乱,领口的一颗盘扣被扯断了,抓着林捕头的裤脚嚎哭:“大人,这个强盗不止想抢我们的拯救银子,还想欺侮民妇。大人,他见财起意,尾随我回家。他入室掳掠还不敷,还要,还要……”她哇一声大哭起来,语焉不详地叫唤:“民妇受此屈辱,只能以死明志,民妇做鬼也不会放过他!”话音未落,她作势就要撞柱子。
何家大门旁的倒座内,何欢站在墙边,面上平静,心中如同吊了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
“你如果至心想杀我,就算我拼尽尽力挣扎也没用。再说,家里只剩一屋子老弱妇孺,底子没人是你的敌手。”何欢昂首凝睇他。
“的确。”何欢点头,眼角的余光朝门口瞥去。俄然间,她微微勾起嘴角,歇斯底里地大呼:“拯救啊,强盗杀人了。”
何欢没有昂首,她只看到一双玄色的布鞋逗留在本身的膝盖旁,随即感遭到一道热辣辣的目光直射本身的脖颈。她的心瑟缩一下,前提反射般想起本身和沈经纶刚结婚那会儿,当时的她每当触及他的目光,也是如坐针毡的感受。
何欢从衣袖中拿出一锭银子扔在桌上。“我只要这么多。”她紧握双拳,逼迫本身迎视谢三的目光,严命本身不成以畏缩。
何欢没有答复,只是缓缓陈述:“我只要这么多银子。不过你如果想在沈家找甚么东西,或许我能够帮你……”
何欢一看这架式,闭上眼睛悄悄揉了揉额头。如果沈经纶看到现在的气象,大抵只会皱眉,续而命人把他们全数“请”出去吧?
“行了,本日的事,衙门必然会查清楚的。”林捕头挥挥手,沉着脸往外走。
“你们慌甚么!”何欢一声呵叱,“他讹诈我们是究竟,我们并没有冤枉他。”她嘴上这么说,思路如同一团乱麻,扯不清,理还乱。
谢三任由两个捕快钳制本身,脸上不见涓滴慌乱,只要自嘲式的烦恼。他低头核阅何欢,渐渐勾起嘴角。
谢三低头看她,没再使力,也没有放手。倒座座南朝北,整间屋子只要一扇小小的窗户,光芒非常阴暗。再加上屋子一向空关着,氛围中弥散着令人作歹的腐霉味,两人间的氛围越来越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