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侧身一步,挡住何欢的视野。饶是他走南闯北两三年,也是第一次看到如许的场面,整颗心“噗噗”直跳,惊诧得说不出一个字。
谢三冲着身边的捕快点点头,对着黑巾人说:“你既然是冲着六扇门而来,为何反对何家的马车?”
“求求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稳婆哀哭起来,“公然这世上是有天理报应的,是有报应的,莫非这就是我的报应?”
与此同时,林捕头见情势一触即发,顾不得察看谢三,急命部下把黑巾人和稳婆团团围住,自个儿则走向谢三。
闻着鲜血特有的腥味,透过暗红色的布料,何欢看到了皮开肉绽的伤口。“这一刀,是我欠你的。”她说得艰巨。若不是她莫名其妙冲上去,他底子不会受伤。
“放屁!”
谢三不屑地嗤笑一声,转头看着狠恶混战的四人,压着声音说:“你欠我的,多了去了,何止这一刀!”
闻言,谢三的神采更加阴沉了几分。照情势推断,仅剩的这一名黑巾人应当他杀才是,而不是挟持人质。他扬声说:“你想说甚么,我听着就是。”他上前一步,又道:“这老婆子的年纪,也许比你的母亲还要大上几年,大师都是父母生,父母养,你何必难堪她。”
“他们舌底有蜡丸,别让他们死了。”谢三冲捕快们大呼。
稳婆捂着脖子摔在地上,抽搐了两下,睁大眼睛盯着某处,再没有声气。
“何大蜜斯,我们兄弟向来没想过伤你性命。你吃惊吓,要怪只能怪你身边的谢三爷,若不是他三番两次不顾性命也要救你……”
稳婆喘着粗气,再不敢挣扎,要求的目光直直投向沈志华。
无声的混乱中,不晓得是谁大呼一声:“走水了。”世人只见远处浓烟滚滚,几近遮住了明晃晃的太阳。RS
稳婆哀哭的同时,沈志华极力大呼:“李婆婆曾替我家大奶奶接生,只要你放了她,甚么前提都能够筹议。”
“你们在街上见人就砍,就连白叟、孩子都不放过,莫非还是无辜的?”何欢的声音挡住了谢三的叫骂,“若不是你们作奸不法在先,衙门又如何会追捕你们?即便衙门追捕你们,我与你们素不了解,更无恩仇……”
两人没有理睬她,齐声叫着:“三爷!”敏捷上前,挡在谢三身前隔开黑巾人。
“放心,死不了!”谢三语气不善,扬声叮咛:“给我活捉他们!”
何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黑巾人不顾捕快手中的白刃,奸笑着一刀扎向敌手的胸口。捕快挥刀朝他的手臂砍去,谁知黑巾人竟然不缩手,仿佛甘愿舍了手臂,也要把利刃扎入他的心口。另一名捕快目睹火伴涉险,本能地朝黑巾人的后腰刺去。
他很想活捉黑巾人,但眼下的情势怪不得两位捕快。目睹黑巾人已经倒地,断气而亡,他大声问:“另有一人呢?”
捕快们闻声,一拥而上,七手八脚抓住黑巾人,就见他的嘴角涌出一股黑血。
现在,黑巾人的黑巾早就不知那里去了,先前他们与谢三的缠斗,耗损了太多的体力,这会儿面对捕快的步步紧逼,两人节节败退,只要抵挡之功,再无还手之力。
“沈管家,沈管家,拯救!”被挟制的稳婆俄然间情感冲动,对着人群大声嚷嚷,试图摆脱黑巾人的挟持。
沈志华衣衫褴褛,衣服裤子都沾着鲜血,身上胡乱绑着布带。他由两名年青人搀扶,盘跚走出人群,衰弱地说:“只要你放了李婆婆,要多少银子都成,大爷会替你请最好的状师……”
他的话音未落,一声“谢三爷”从街边传来。世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挟制一名五六十岁的老妇人,缓缓走向谢三。老妇人已经吓得瑟瑟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