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纸掠过萧寒潜的额角,砸在金砖地上回声碎裂。
小福全儿回声,扛着软塌拐向太后的宫殿。
等在外头的小福全儿得令,出去也不管其他,扛起二人抬的软塌,就把萧寒潜连人带塌扛出了御书房。
萧寒用心头微暖,挨着太后道,“还晒黑了。小时候您总夸孙儿白净标致,现在可不准嫌弃孙儿。”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也还儿臣一个平静,他们没触到儿臣的底线,儿臣就是以德抱怨又如何?
太后闻言止不住地笑,半晌才佯怒道,“说罢,又有甚么事要祖母出面,这般急巴巴地来卖乖?”
他们这是拿儿臣和您打擂台呢,即能打压儿臣的风头又能算计您的心机。
之前躲在马车里,他没少见地谢氏骂起人来的口无遮拦。
太后如果晓得萧寒潜旧伤进,新伤出,保准心疼死。
就直言道,“您既然想留下战俘头领以图后用,就两好并一好,把刺客的脏水往东北边关泼就是了。不拘是胡匪还是山贼,恰好动一动东北边关的人事,给那些将门望族紧紧筋骨。
有了太后的犒赏,李英歌就算不能在京中横着走,别人对上她也得衡量衡量,晓得要绕道走。
启阳帝气的是萧寒潜目中无人,此时见他态度俄然硬化,也沉下脸道,“你这是真漂亮,还是跟朕玩心眼?你怕朕一言堂,朕还怕你一面之词呢!你说老迈和小二跟这事有关,朕莫非就得信你?”
这是承认萧寒潜的话了。
萧寒用心下耻笑,面上无谓道,“老五是个蠢的,儿臣可不傻。老迈背后调拨、皇兄混水摸鱼,不过是想做在后的黄雀。他们也是被您逼得狠了。我这一蒙享福,大半起因还得落在您头上。
启阳帝气笑了,指着萧寒潜骂,“你还做起朕的主儿了?孝子!”
江德海尽管当哑巴。
启阳帝心头大动。
他就轻车熟路的刷存在感,恭送萧寒潜“滚”,“小福全儿,送你们王爷归去。”
萧寒潜是皇孙里最不费心的,却最得太后心疼。
儿臣却早早获封亲王,此次又携军功回京,老迈一贯以武力自负,皇兄又是嫡出,您说他们能不急吗?
启阳帝说着又气起来,“小四这个孝子!甘愿找李府这个岳家讳饰,也瞒着不让朕晓得!莫非朕护不住他,还会害他不成?!”
“父皇。”萧寒潜收敛嬉笑,正色道,“您如果情愿,尽管派人往下查。您信不过儿臣,总要信汪曲的本领。老迈安插的眼线和密信、皇兄贴身的玉佩,这些可都是汪曲查出来的。”
启阳帝也不需求他答复,提及另一件事,“小二媳妇去青玉观打醮,赶上李府马车的动静可确切?你下个封口令,把小四从青玉观暗道入宫的事捂严实了,别让任何人晓得。免得再牵涉上李府。”
江德海却见怪不怪,这对父子俩斗智斗勇多少年,别说镇纸,连龙椅都砸过。
太后却最爱他这副模样。
皇后为了太子之位和启阳帝较量,萧寒潜十岁被“赶”出宫后,皇后更是和启阳帝暗斗至今。
贰心下如是想,面上神采不由温和下来,沉声道,“我能不能安身,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您想如何为老五遮丑,也还是您一句话的事。归正我已经措置过老五了,以后的事我不管。既成究竟,您又何必为老五阿谁蠢货再活力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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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萧寒潜没有直接出宫。
萧寒潜展颜,薄唇微勾。
那就由他来保护她。
太后眯着眼打量萧寒潜,悄悄戳了戳他的额角,“又是皇上砸的?你在边关吃了四年苦,返来也不晓得跟你父皇服软?你们这是做父子,还是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