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潜翻身上马，收拢双臂护好怀中人儿，一面笑看李英歌咬着他不放，一面渐渐加快。
李英歌打掉他的手，虚指着院中，梗着声音道，“杀了她，杀了王嬷嬷。”
李英歌感觉本身被他带歪了，抿着嘴不出声，垂眼掩去眼中庞大神采。
她也想起了即将进京的袁骁泱，害她家破人亡的内大房和袁家……
此人就端庄不过三秒！
他见萧寒潜去而复返，还抱着个小女孩，忙垂首递过马缰，躬身退参加边。
萧寒潜只当她被杖刑的场面吓着了，倾身挡住视野，摩挲着她发红的眼角，柔声道，“别怕，我们不看了好不好？我带你下去歇息？”
哄着她分开，再返来鬼影都没了，萧寒潜这是乱来她！
李英歌抬头，见萧寒潜讶然看着她又哭又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张口换了只手臂咬。
我先带你分开这里，我们去练武场，我内心有气时喜好骑马，这个风俗从小到多数没改过，屡试不爽，我带你骑马吧？嗯？”
李英歌不承情，往狠里咬。
她想起了失落的弟弟李松，想起谢氏、谢妈妈、李姝……
咬都咬了，不如再为族妹出口恶气！
啪的一声轻响，引得马儿打鼻响。
他的小未婚妻，另有多少他不晓得的本领！
他摸了摸鼻子，低声道，“真是个孩子……”
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称心恩仇。
落在萧寒潜眼里，就感觉她是恼羞成怒。
祸首祸首就在面前，她要如何清理？
她纯粹是气的！
李英歌抬眼，盯着萧寒潜的笑容，脱口问道，“如果我还是个痴儿，将来你会不会悔怨王嬷嬷此次没能害死我？”
他眼中的李英歌，小大人似的端坐在马背上，抿起的嘴微微嘟着，半干的泪痕又不幸又敬爱，她却不自知，沉默着闹脾气，透着女孩儿的娇骄。
萧寒潜却俄然倾身靠近，站在马下细看她的眉眼，薄唇垂垂翘起。
李英歌则不睬他，等跑出了一身热汗，就自顾放慢速率，垂垂止住马蹄。
马儿扬蹄，鬃毛在风中飞扬。
萧寒潜不欠她甚么，而她此生有恩要另有仇要报，萧寒潜这个皇子夫君，为了谁她都不能也不肯获咎。
萧寒潜轻笑，探手拉住她迟迟不伸出的小手，直视她道，“这世上没有如果。就算你死了，你也是我的正妃。嗯，也是我独一的小狐狸。”
萧寒潜摸了摸脸颊，只觉蚊子叮似的不痛不痒，不由戏谑道，“咬也咬过了，打也打过了，我这算任你出气了吧，小狐狸？连父皇都没打过我巴掌，你解气了？”
萧寒潜如有神授，拉着李英歌的手往跟前一带，薄唇覆上她的眉眼，低叹道，“今后别再在我面前如许哭。”
是族妹灵魂有知吗？
李英歌埋头使力。
李英歌：“……”
萧寒潜下认识绷紧肌肉，等反应过来他的小未婚妻竟然咬他，顿时哭笑不得，“真成尖牙利嘴的小狐狸了，谨慎别磕着牙。”
李英歌缓缓松开口，本能地靠向萧寒潜。
萧寒潜看着她裹着暖帽的小脑袋，帽沿的两只耳朵因她发力一动一动的，不由朗声大笑。
背后的度量暖和，劈面而来的风却冰冷，两厢交杂，令李英歌翻涌的气血垂垂平复。
保得一时，将来她入住乾王府掌管内院，再来渐渐弄死王嬷嬷。
族妹曾那么信赖她的“乾王哥哥”！
说着放放手臂肌肉任由李英歌磨牙。
萧寒潜闷声笑起来，就这么托抱着李英歌，大步出了正厅，穿过角门往练武场去。
萧寒潜翻身上马，长臂一伸，表示她伸手，“如何？这下痛快了？你刚才一脸恶相，一副气得魔怔了的模样，当真像只残暴的野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