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清看着头顶翠绿色的纱帐上的花鸟鱼虫的图案,发了一整夜的呆。
顾云霜看了她如许,又是心疼又是焦急,“你们父女如何回事,你父亲昨夜展转难眠,你也是一副没睡好的模样。”又转头叮嘱婆子一声:“你派人去书院给蜜斯请个假,就说她传染了风寒,发了热,今儿先不去了。”
“天然不敢光驾谢大蜜斯,我本身用双腿走出去便是。”萧玄还是油嘴滑舌。
谢韫清看着萧玄翻身跳出窗外,足尖轻点,已经飞身跃出了数丈。谢韫清俄然便想到了,萧玄昨日让部属找甚么东西。
谢韫清指尖还残留着属于萧玄手心的温热,她看着本身的指尖,过了好久才开口,“我和小王爷都晓得本身想要甚么,但是我们又不是一起人。你想要的,倒是我想要避开的。小王爷,你该走了。”谢韫清直接下了逐客令。
“嗯,我晓得了,你出去吧,我乏了,先睡会儿。”谢韫清内心松了一口气,她就怕父亲固执,本身本就问心无愧,为何要把本身的兵权交出来?
萧玄翻身出去,弯着腰居高临下看着谢韫清,勾唇一笑:“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丫环看到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如何想?到时候你也会没了清誉。还是,”他欲言又止,“你感觉我豫王府缺个王妃,想嫁到豫王府做我的王妃?”
“父亲,想想武安君白起,赵国名将李牧,另有安定七国之乱的周亚夫,他们哪一个不是立下了赫赫军功,哪一个不是位极人臣,最后哪一个落得了好了局?”谢韫清顿了顿,“父亲,所谓‘激流勇进’,并不是胆怯畏缩,而是一种大聪明。高鸟已散,良弓将藏;狡兔已死,良犬就烹。你应当比我更晓得这个事理。”
“豫小王爷,如何,堂堂王爷不做,如何做起这擅闯女儿闺阁的事情来?”谢韫清展颜一笑,她此时非常必定,萧玄已经晓得本身偷听的事情了。
“我去看看父亲吧,”谢韫清说道,“父亲此时表情想必不太好。”
谢韫清正沉浸在本身的天下当中,俄然感受面前有暗影投下。
谢邕一向紧皱的眉头终究伸展开来,他叹了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憋屈全数吐出来。“小云朵说得对,我已年过半百,这些年一向在外交战,甚少陪你们,就连柏哥儿出世都没能赶返来,我亏欠你们的实在太多。现在大周与其他国度都相安无事,我留着十万大兵有甚么用?还不如在家陪陪你们,教教几个小孙子习武、读书。”
谢韫清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移开目光,“小王爷若真的想死,臣女虽不会让谢家陪着你一起死,却也不会禁止。”她恨天家,恨他们的道貌岸然,刻毒无情,但是却不恨这个小王爷,起码他没有那些虚假肮脏的手腕。
谢韫清一觉睡到下午,她展开眼时,只感觉神清气爽,心中的承担都放下了。谢韫清走出去时,听到青萝说母亲正和父亲说着话。
谢韫清回了蔚然居,洗漱过后躺在床上,但是那里能睡得着?她躺在床上,内里月明星稀,屋内里的陈列也看得一清二楚。
父亲还是把本身的话听出来了。
他隔着窗与谢韫清说话,脸上笑容暖和,“谢女人昨日不也是做着偷听的活动?”
谢韫清接过谢邕手中的茶杯,给他重新倒了杯茶水,“父亲明白这个事理就好,父亲如果一向捏着兵权,先不说天子如何想,必定会有朝臣兴风作浪,弹劾父亲的。父亲待在家中,我们一家和乐融融,父亲再去找之前的旧友喝酒谈天,岂不安闲?”
她脑中一点乐调都没有,但是熟能生巧,一串又一串婉转的琴音从本身指尖流泻开来。
从顾云霜那边出来后,谢韫清便回了蔚然居,把本身关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操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