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天来,前面十几天都是在路上颠簸,就这几日,好不轻易军队停了下来,也只顾着在待在帐里,不肯意出去,桓裕怕她闷坏了,又想着现在恰是山花烂漫的时节,特地派了些兵士跟着她,但愿她能出去转转瞧瞧,无法郑绥底子没有想出去的意义。
后脚出大帐的沈先生,瞧着桓裕前去的方向,不由微微蹙了下眉。
他们八千人,全数都是马队,本来就是为了长途奔袭,矫捷矫捷,实在不适合耐久驻兵不动。
桓裕的雄师已在刈陵县境内驻扎了五日。
郑绥转过甚来,见是桓裕,也一样唤了声少将军,正要起家,却让桓裕给拦住了,“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唤我阿兄便可,如何就听不出来。”说着就要伸手来揉郑绥的头,郑绥的脑袋往一侧偏了一下,就让桓裕的手落了空。
桓裕笑了笑,也没太在乎,正要在中间坐下,却见郑绥朝他伸出肥嘟嘟的小手,“玉佩呢,这回带来了没有?能够还给我了。”
内心倒是想着等见到五兄,让五兄帮他拿返来。
想及此,沈先生又开口道:“既是如此,我们大楚实在没有需求掺杂羯胡和胡燕的争斗,少将军派人把郑家的小娘子送回荥阳,也算尽了情分了。”
因驻军在这儿,桓裕并未穿铠甲,而是一身长袍,因此,这回桓裕没有说没有,而是从衣袖里取出那块刻着郑氏族徽和郑绥名字的玉佩,递到郑绥跟前,郑绥正要伸手拿过,将将碰到,桓裕手猛地一下又收回,笑嘻嘻隧道:“我上回就说了,你甚么时候唤了一声阿兄,我甚么时候把玉佩给你。”
且说郑绥跟在桓裕的雄师中近二十天,当初逃窜时,受伤的脚底,现在也养得差未几了,已经能够下地行走,不消再让张妪抱着了。
郑绥有些泄气,两睛望着桓裕不由鼓了鼓,圆溜溜的,乌黑发亮,脸上带着婴儿肥,肌肤欺霜赛雪,非常敬爱,嘴微微瘪了瘪,俄然扭开首,“那我不要了。”
说到这儿,桓裕成心看了沈先生一眼,笑道:“先生应当从探哨那儿获得动静,宗侃已带领三万部曲北上。”
“……大将军又派了信使来,让少将军撤出上党,退到洛阳周边策应。”
大有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的决计,桓裕只得当真对付,遂令沈先生上前两步,指了指江山地理图中间的那部分,比划道:“先生请看,我军现在这儿,晋阳在这儿,洛阳在这里,下边这儿是南阳,晋阳的胡燕军队南下,洛阳的胡燕军队北上,另有南阳这边,处所豪强宗家也有部曲四万人。”
“如果我们军队能长驻洛阳就好了。”沈先生感喟了一句,含着满满的可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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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就不清楚了。”
听了这话,沈先生不由惊道:“如许看来,荥阳郑家已倒向平城的胡燕了。”
说到最后,沈先生孔殷的语气中,已带有几分哀告了。
若能长驻洛阳,不但单只是占有地盘的事,更是让中原汉人看到了但愿,如此一来,邻近洛阳的荥阳郑家,定然会倒向江左,只是想起迩来建康那边如雪花般传来的动静,就令人感觉糟心不已。
两年前,谢尚令赴平城与胡燕媾和,还签订了寝兵和谈,互不侵犯,只因这一条,此次北伐,攻陷洛阳,直窜北境之时,建康的朝堂之上吵得沸沸扬扬,乃至于后续粮草辎重没法跟上,现在只能等大将军回朝,好好措置那批掣肘的人。
桓裕出去的时候,郑绥正和采苓在解九连环,这副银制的九连环还是桓裕前两天在刈陵县县衙那边找来的,对着帐门而坐的采苓忙地唤了声少将军,当即起家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