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料未及,郑经忙不迭地一伸手,却没抓住,转头瞧着郑绥跑去的方向,哪有不明白的,想起明华园中,现在的景象,哪敢让郑绥出来,敏捷起了身,追了上去,在郑绥一只脚堪堪踏进明华园的门时,伸手抱住郑绥,“熙熙,阿奴不在,跟阿兄归去。”
手腕上突如其来的疼痛,令郑经皱了下眉头,刚想甩开,低头瞧郑绥,刹时改了主张,生生给忍着痛,并未放手,但是郑绥不但没有松口,反而更下了死力,只得忙出声喝斥道:“熙熙,别闹了。”
郑绥抿着嘴,稳稳地爬在大兄郑经怀里,头搁在大兄郑经的肩头,目光望向前面,大兄郑经抱着他要分开,明华园中的那排围墙,垂垂阔别,内心一急,忙出声,“大兄,放我下来,我本身走。”
而郑绥久等不到大兄承诺,又瞧着大兄有些板滞的神情,目光虽盯着他,却有些苍茫,遂动了动手,唤了声大兄。
在一片惨厉声中,俄然有一个仆妇从内里快步走了出去,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还是一下子就突显了出来,格外清楚,“大郎,十娘子过来。”
“大兄,我见了五兄,就归去好不?”眼睛如黑曜石普通,乌黑亮丽,只是现在,内里溢满了哀告,柔滑的脸庞,浮着一抹忐忑不安。
郑绥回过神,也留意到大兄的神采很差,带有愠色,和那回要揍五兄时的模样很类似,怕他会惩罚采茯,遂忙道:“是我要过来看阿兄的。”脑袋较着侧了侧,望向郑经身后,可惜并未见到五兄的身影。
现在,正值夜深人静,这哭声更加显得清脆,也传得很远,天然是轰动了郑府的上高低下几百口人,乃至于,直到很多年,家中兄妹还拿这事打趣郑绥。
明显夜风凉爽,采茯却感受冷嗖嗖的。
郑绥避之不及,转头就看到近在面前的明华园,不由不甘心,再想起阿谁梦,大兄这个时候又如何会在明华园,内心顿时一急,“阿兄是不是不在明华园,是不是出事了?”
“我不信,让我出来,阿兄必然在内里。”郑绥猛地点头,目光死死盯着进门口的那堵萧墙,挣扎着要脱开郑经的钳制,大喊道:“放开我,快放开我……”只是到底人小有力量,使了浑身的劲,如何也抵不过大兄郑经两只手的力道,眼看着,就要让大兄郑经抱起了身,心头猛地一急,不管不顾,低头就往大兄抱着他的手一口咬去。
实在想不明白,都这么晚了,祖姑姑如何会让郑绥出了归宁院。
周遭缭绕着血腥味,很浓。
一听这话,郑经心头悄悄称奇,也平增了几分忧心,但还是不得不持续哄道:“梦都是反的,阿奴出门的时候,还带着十个技艺高强的侠士,有他们庇护阿奴,阿奴必然不会出事,明儿阿兄必然把他找返来,我们先归去,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阿奴也就快返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刻钟、半个时候,园中主子约莫有一半人已挨了刑,另有一半人在旁候着,跪在地上,都瑟瑟颤栗。
灯火照亮天井,如白天。
温翁踌躇了好久,缓缓道:“大郎,这里就交给侯一措置,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商讨一下,明早如何去寻觅五郎,传闻临出门前,五郎去了北堂口,不如去一趟北堂口……”
“可我方才做梦,梦到阿兄出事了。”郑绥满脸的惶恐。
一起归去的路上,郑绥的哭声就没有停歇下来过,仿佛不知倦怠般,而郑经只感觉头痛欲胀,暗想,大略平生从未这么狼狈。
郑绥几近是吓了一跳,顿住脚步,昂首望向站在面前的大兄,较着有些愣住了,而郑经的目光转而移向了郑绥身后的采茯。
郑经刚出园子门口,就看到郑绥沿着青石板路而来,身后只跟着丫环采茯和仆妇张妪,眉头不由蹙成一团,走了畴昔,“如何这个时候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