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安叟不由仓猝道:“不消耗事官兵,放开老奴,老奴拿给你们就是了。”
“有甚么都雅了,这些都是胡燕的通关文书,又不是我们大楚的通关文书,你们虽是汉人,却在奉养胡燕伪朝,莫非就没有一点耻辱之心,当然,如果你们想回大楚,我们桓少将军也是很乐意带你们一起回南边的。”那位黑脸什长目光扫向承担里那叠文书,非常的不在乎,乃至带着几分轻笑。
黑脸兵士低头一看,满是黄灿灿的金叶子,伸手一抓,一把都抓不过来,不由昂首看了安叟一眼,只是安叟孔殷的神情已规复了安静,声音也陡峭了很多,“还请什长看看内里的几封通关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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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密林,远处竟然有星星点点的火光,约莫是隔得远的原因,只能模糊约约地瞥见,若不重视,很难留意到,郑绥瞪着阿谁方向,抓着采苓胳膊的手,力道一下子大了很多,采苓短促地抽气声,近在跟前,郑绥都没有重视,现在,她统统的重视力都逗留在越靠越近的黑影上。
“是,是,这通关文书上就是这么写的。”阿谁文弱兵士还特地指了指上面的字,只可惜围上去瞧的兵士都不识字。
“民之思汉,如同久旱盼甘霖,只是衣冠南迁江左后,百余年间,官兵未曾北来,不知神州陆沉之日,又置中州百姓于何地,现在又何谈耻辱,何谈胡汉。”这句话,是三年前,大兄去平城的时候,和世林表兄议论天下局势时,此中大兄说的一句,因当时大兄比较激愤,掷地有声,吓得她一跳,却也使他记着了这句话。
靠在采苓的怀里,入鼻就是汗渍异化着灰尘味,再也没有昔日的半丝清爽洁净,而郑绥自小喜好苏合香的味道,乳母伴妪身上总带着淡淡的苏合香的味道。郑绥两眼不由瞪得大大的,可面前除了安叔、采苓,再无旁人了。
南楚军人及兵士多穿降色衣裳。
犹疑犯难间,就瞧着郑绥伸手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羊脂玉的玉佩,望向那位黑脸什长道:“这个应当能够,这上面有郑氏的族徽。”
面前的篝火,火光照人。
那瘦脸兵士明显是读过些书,不知如何会到军中做了一个小兵士,接过那份文书,敏捷翻开,只扫了一眼,倒是神采大变,大惊道:“你们是荥阳郑家的人。”
见此景象,一旁的安叟短促地喊了声不要,欲走过来护住郑绥,却让两个兵士给扣住了,不能转动半部,安叟只得忙道:“官兵不要曲解,老奴这有一份通关文书,还请官兵上呈给桓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