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小娘子,给小娘子……”
一重秋雨,一重凉。
卢娘子和缙郎他们要出门去城外的甘棠湖的时候,杜衡还没有从贩子上返来,倒不好让他们等着。
连日以来,日日梦到五兄,日日从梦中惊醒,但是每回都记不清楚中产生的事。
回过神来,采茯却明白过来,“约莫是她身边的人交代过她。”她的更多的重视力更是放在那块玉佩上,若她没看花眼,那块玉佩是绿玉色,想到这,采茯低头望向郑绥,只瞧着郑绥已摊开了手,眼望动手心的那块玉佩,神情一样非常惊奇。
郑绥想想,手边上的那卷江州志上,柴桑域志里,好似提到了这么一个湖,只是却没有接言,而是倚靠在榻席前面的凭几上,重新拿起那本书。
郑绥盯着青罗斗帐顶,“这又不是甚么病,凭白请了疾医过来,又得轰动一番,你们先下去,给我留盏灯。”记得二十一婶和缙嫂子晓得她夜里老是从梦中惊醒的事,便说夜里要陪着她一起睡,她只好推让,说让采茯在屋子里守夜,比来,她都不准采茯说出她夜里必惊醒过来的事,那两人才罢休。
“另有谁去?”半晌,郑绥从书中抬开端来。
屋子里的婢女互瞅了眼,采茯开了口,“让她们几个小的,跟着九娘一起去,婢子和辛夷留下来陪着小娘子。”
“我无事。”这回郑绥神情未有多大窜改,只是语气有些淡,乃至带着缥缈虚无。
“小娘子,”采茯喊了一声,又试着劝道:“要不,婢子给娘子屋子里点上一枝安神香。”采茯低头谨慎地留意十娘的窜改,自从伴妪罹难后,十娘屋子里是再也未曾燃过香了。
或许今儿晌午有雨,算算日子,四郎一行人,大略已达光临汝县,而他们这一行人,因为没有辎重累负,这一带又较为安平,路程便迟缓很多。
次日一早醒来,天涯朝霞灿艳,光彩夺目。
据江州志记录,自两汉以降,这里便一向是疆场,两前年,温峻在湘州反叛,最后窜入江州,后败他杀,时任扬州刺史安东将军的袁纲,就是陈兵江州,在此抵抗温峻的乱兵,柴桑遭到兵乱的浸礼,大受影响,传闻,兵祸前夕,柴桑是南地舟车辐凑,繁华富庶的重邑。
本来此次南来,阿嫂李氏是不准她带着杜衡,只是拗不过她。
“你还愁这个,平常出门,马车里谁不是带着几套衣裳,实在不可,能够多穿件外套。”辛夷走了出去,只见辛夷身后还跟着杜衡。
现在,郑绥的确很惊奇,望动手心那块格外熟谙的绿红色圆形玉佩,几近健忘杜衡脑筋聪慧,直接问道:“这块玉佩你从哪儿得来的?”
只听采茯问道:“方才小娘子又梦到了五郎?”
“婢子留在这儿陪着小娘子。”
瞧着杜衡脸上傻傻的笑,除了这几个字,再没有别的话,恍过神来,郑绥又感觉本身好笑。
但直到他们启程那一日,袁循,还未从扬州返来。
脚步声从外间传来,紧接着听到采茯的声音,“小娘子又做梦了。”
二郎是指缙郎,行二,卢娘子,即二十一婶子,缙郎和五兄同庚,诸葛氏还是新妇,只比郑绥大三岁。
不说颠末郊野时,郊野荒凉,火食希少,便是这紫桑城中,商贾行人亦未几,哪怕今儿是赶集的日子,贩子上人流亦未几,有很多铺子还是关着门,略显得有点冷僻。
一日只行十几里。
郑绥侧头望向采茯,“如何又出去了,我不是说过,我坐一坐就好了。”说着,便欲躺下。
郑家的部曲辎重等早已抵至临汝县,四郎便和二十郎君温翁还是走水路,沿汝水中转临汝县。
“不要,阿兄,阿兄……”蓦地间,郑绥俄然坐起了身,从梦中惊醒过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四周尽覆盖于黑漆漆的夜色中,唯有方才阿谁新鲜的梦,深切地映浮于脑海,记得格外清楚,郑绥内心也极想记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