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越压越低,“哗”一阵疾风吹过,豆大的雨点噼啪打落下来,篝火垂垂燃烧,只巡查兵士还是安闲不迫。
“不,殿下。”顾云锦心窝极痛,但秀美的端倪有豁然,她悄悄一笑,声音畅然如流水,道:“殿下,如此好极。”
面前男人恰是秦王赵文煊,他面色青白,隐带暗淡,身量颇高但肥胖,久病掏空了这位天潢贵胄。
疾风骤雨中,有一个营帐还是灯火透明,良医进收支出。
与太子同一母家的秦王不顾病势沉重,挥军向东,以保护正统。
秦王闭目,一滴清泪落在女子的腮边。
顾云锦落了泪,她哽咽半晌,正要再说,不料余光却见远处银芒闪烁。
他握住顾侧妃的手,唇畔扬起一丝笑意,“锦儿,我光阴无多,现在太子得胜,今后你留在京中,亦能有人照拂。”
箭矢呈现让人骤不及防,速率惊人,转眼便到了车前。秦王侍卫奋力打下两支,但最后一支角度刁钻,世人竟无能为力。
“殿下,此处风大,妾为你添件衣裳可好?”
话罢,他喉间一阵痒意,忍不住低头咳了一阵。
秦王心下稍安,缓缓坐于榻旁,低头凝睇侧妃。
他这身材,早已骑不得马,秦王乘了一辆银顶黄盖四驾大车,被众军紧紧簇拥此中。
秦王率军与太子汇合后,太子一方气力大增,遂大败越王,并追截出京数十里。
他命不久矣,在咽气之前,必当要好好安设怀中人,方能瞑目。
先帝驾崩,太子与越王掠取皇位,长年备受皇父偏宠的越王占有上风。
这女子便是榻上孩童之母,秦王侧妃顾氏,乍闻凶信,这个煎熬了数日的母亲不堪接受,双目一闭便昏阙畴昔。
秦王地点位置,本被重重保卫,不在敌方弓箭射程中,能确保安然。
秦王站在车辕之上,淡淡了望半晌,见战局胶着,但已方胜局已定,心下松乏,方清咳两声。
不料现在银光骤起,顾云锦定睛一看,竟有三支飞箭激射而来,箭头映着阳光,明晃晃直刺人眼,直取秦王后心。
良医上前切过脉,微颤的手再捻起银盘上一根羽毛,屏住呼吸伸到孩童鼻下。
话罢,他额头狠狠地磕在地上。
天空深沉如泼墨,一轮弯月时隐时现。
话罢,顾云锦有力支撑,她那双点漆般的美眸阖上,螓首轻垂,伏在秦王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