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那俩兄弟前面,一同进到殿内,恭恭敬敬地向天子施礼问安。不过,她那双小眼睛时不时地在弘历身上打转,心急他如何还不向天子打小陈述?又睇眼偷偷看向弘时,见他脸上还是笑如清风,猜不透到底哪方占了上风啊?急得她心如猫挠般难受。
像吗?她回想了下陈夫人的边幅,除了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她真看不出还那里像了。“实在,婉瑶mm更像娘一些”,她笑眯眯道,这么说应当不算欺君吧。
弘时见此,也打趣道,“格格听错重点了。”
傅恒难堪地四周看看,幸亏没人听到,又低声道,“格格如何这么早就去给皇上存候?是不放心四阿哥吗?”
“零泪很有几分男人气,应当是更随父亲些吧”,弘历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尽力半天,也没找出一点书香家世家该有的气质。
“零泪?”
弘历望着她的背影,从眼梢唇角都不由泛出了愉悦的笑来。
她当即转头狠狠瞪他,“你甚么意义!骂我是狗,骂傅恒是屎吗?”
雍正招了招手,她乖乖凑到跟前,他摸了摸她的头,又悄悄抚上她的面庞,嘴角扬笑道,“你晓得吗?你长得真像你娘。”
弘时神采未变,悄悄一哼,“那又如何?你没有证据。不然你早到皇阿玛面前告我去了。”
她抬手捏住他的薄唇,“不准为他说好话。等这事儿告结束,我和他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格格,有空我们再下棋啊”,弘时黑亮亮的眼瞳盯着她这头,盯得她都不太敢去正视他的眼。
弘历瞥向他,声音含了几分冷意,“三哥的行动好快啊。还是早就做好了东窗事发的筹办呢?”
“算啦,此次也让弘时伤筋动骨了”,他低头看向她。
“哦,怪不得你方才说他行动快呢”,她点点头,不过是半天的工夫,他竟然就把统统陈迹都扫得干清干净。悔怨啊,早晓得,她就拼着她那点棋技再多拖他一段时候了。
他刀削的双颊微微泛了点红,轻“嗯”了一声,老诚恳实地闭了嘴。
傅恒捧了新煮的六堡茶过来,零泪接过品了一口,对劲地点点头,她虽不爱喝茶,但入了园后,每天喝,久了也能品出吵嘴来,转头对弘历道,“本来你那儿藏着这么好的茶。你们兄弟俩还真是半斤八两啊。”
弘时沉吟了一会儿,才哑声道,“手足之情吗?好笑啊,爱新觉罗家就向来没这个东西。老四,你给我记清楚,我们之间只要你死我活。你如有本领,就弄死我。不然,我毫不会对你部下包涵。”
这是要摊牌了吗?固然和她设想的不太一样,但她还是嘴角翘翘,乐于赏识这么一出好戏。负手走到傅恒的伞下,“走吧,我们也去讨杯好茶喝喝。”
她抿嘴笑笑,没有答话。甚么意义?当然是这俩人都抠门吝啬喽。她端着茶碗坐到他们中间来,傅恒则失职地站到她身后。
可不是嘛,她顿时点点头,“弘时那人一看就是谨慎眼记仇,阿四这回如果不完整搬倒他,他保准会歹意抨击的。”
“零泪留步”,弘历俄然拦住她,“我约了三阿哥到前面的光风霁月殿饮茶,你不如随我们一块去吧。”
弘时笑了笑,取过放在红泥风炉上的青铜烧壶,不紧不慢地为本身的茶碗注水,“四弟,我一贯都很佩服你利用女人的手腕。没想到凤娘竟然也会向你投诚,真是让我不测啊。”
她挥挥衣袖,似笑非笑道,“好话不说第二遍。”昂首望向窗外,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便号召着傅恒一同回竹子院去了。
零泪在旁悄悄看着,不由长吸口气,感觉这氛围中仿佛有电光火石在崩裂。之前,她也不是没看到阿四活力,但现在的他,的确不怒自威得像个……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