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脸上火辣辣的疼,弘历心中还是惦记取零泪,低首道,“额娘,统统都是我的错。眼下给零泪致伤要紧,等候会儿,儿臣任你惩罚”,说完,也不待她同意,抱着零泪就拐进了里屋。
她愣了下,自发跟他们这些前人说话就是费事,没接他的话茬,清了清喉咙,“我有些渴了,车上有水吗?”
弘历挑眉看向他,皇阿玛对外只定了三哥贪污军饷,私相授受的罪,外人均不晓得实际是为了李荣保这一案,可从十四叔刚才的话,他仿佛已晓得了些甚么内幕。“三哥就是心气太高,始终不甘心啊”,目光微微一动,留意起他的神情。
允禵把最后一口茶喝光,起家,“我也该归去了,你皇阿玛不肯我在内里待太久”,说着,看了眼内里的天气,“你们也坐坐就回吧,比来我这老寒腿疼得短长,怕是这场雪还没完呢。”
“那也不必然”,她昂着头,盈盈一笑。
零泪安步也跟了畴昔,细看此人眉宇威武,眼神带着几分霸气,必然是位大人物……等等,弘历刚喊他十四叔,莫非他就是那位名声赫赫的十四阿哥、大将军王允禵!她有点不敢信赖地打量着他,还觉得当年与雍正夺嫡的兄弟们都已经或赐死或病死,本来另有一名健在。
她强忍着疼,睁眼看他,“都怪你……”
一起归去,弘历都是闷声不语地,零泪不晓得是甚么事情触怒了他,唉,这个多事之秋啊,她也不忍心再跟他顶撞,扰贰心烦,就本身悄悄歪在马车的一角,半挑开帘子,望着窗外发楞。
“果然是十四叔”,他喜出望外,几步走到他跟前,恭敬地施礼,“我前次见十四叔时,年纪还小,差点没认出来您呢!”
大雪刚过,面前一闪而过的路人都换上厚厚的冬装,怕冷地双手缩进袖子,脚步仓促,不肯在北风中逗留半晌。她不由想起之前本身也最讨厌下雪,她常自夸为一流杀手,可实际她不过是总被嫌弃地派去外援。冰天雪地,她冻得连骨头都在颤抖,望下落地窗前那些谈笑风生的有钱人,她感觉本身就是卖洋火的小女孩,或许还不如,人家起码还能划划洋火,而她身上,除了寒森森的一把军用匕首,空无一物……
“不甘心?”允禵喃喃道,不由想当年他们兄弟几个,又有谁是甘心罢休呢!他端起茶碗,呷了一口,声色不动道,“毕竟是父子,皇上这么措置了他,内心也非常不好受。弘历得空还是多去给你皇阿玛存候,陪他说说话吧。”
允禵忍不住笑道,“你没瞧出我这侄子是大福之人吗?天下女人哪个不肯觅小我中龙凤为夫。女人如果连他都看不上,可就没人能入得了你的眼喽!”
本来他是去祭拜李荣保!弘历略点了下头,当年他与李荣保在军中并肩作战,这份交谊确切应当去拜别一下。
允禵并不介怀道,“我向皇上请了旨,刚从富察府返来。”
弘历抱着她进到花厅,迎头就撞见了熹妃,额娘那双瞋目圆睁的眼,让他不由心虚到手上一软,差点把她摔下来。熹妃看了眼零泪,不由分辩,扬手就给他一记耳光,声音裹着喜色,“谁答应你带她出去的?”
“你这甚么意义”,弘历脸上笑容顿时一僵,“说得仿佛我配不上你似的。”
才坐下,弘历就发觉坐在临窗位子的那位客人侧影瞧着眼熟,不由看得怔了。零泪用手在他面前晃晃,“你看谁呢?这么出神?”说着,也顺着他的目光转头望了一眼,见那人是其中年男人,一身蓝缎团福长袍,腰上束了一条螭龙玉带,明显身份不俗。
“我们不是急着归去吗?”零泪奇特道,他等不得她给傅恒送药,如何这会儿,竟有闲情去喝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