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清算了碗碟出去，里屋便只剩下了顾见骊和姬无镜。顾见骊最怕的，就是和姬无镜伶仃相处，如坐针毡也不过如此。
“嗯――”姬无镜拖长调子，懒惰应着。
姬无镜啃鱼肉的行动一停，撩起眼皮看向规端方矩坐在远处的顾见骊。
顾见骊行至床榻前，缓缓蹲下来。她身上浅红色的高襦裙层层叠叠，像绽出的一支红色芍药。
折腾了大半夜，过来看望的人也一个个分开了。顾见骊坐在罗汉床上，偷偷望了几眼正在吃鱼的姬无镜。
顾见骊不晓得宋嬷嬷等闲不平侍人，但是她瞧着厅里人的眼色，便猜了个大抵。
姬月明目光扫过顾见骊，俄然轻笑了一声，她将暖手炉顺手递给丫环，朝前走了两步，拉住顾见骊的手腕，笑着说：“我之前是不信冲喜这说法的，没想到五婶真的这么好运气。我们家真是没白娶你这媳妇儿。”
二夫人盯着顾见骊身上的大氅，内心不安起来――老五该不会真的不死了吧？那如何在九天内撤除顾见骊这个会扳连广平伯府的大费事？
望着这些人群，顾见骊俄然想起陶氏的话：“有的半死人叫丧事一冲，这病就好了。我们见骊从小到大运气都不错，你这婚事几经波折，最后阴错阳差嫁给姬五爷，也一定不是一种缘分。说不定你真的能冲去姬五爷身上的病气，嫁畴昔第二日啊，姬五爷就生龙活虎了……”
五爷何时晓得谅解人了？是，姬无镜偶然候行事古怪，俄然一时髦起逗人玩儿也是有的。但是他不是才刚醒过来？这么快就接管了这个塞过来的媳妇儿？
姬无镜盯着顾见骊的脸看了一会儿，眼尾轻挑，带出几分莫测的笑意来。
里屋西边另有一个小侧间，是平时沐浴的处所。没多久，长生将圆木桶里盛满热水，氤氲的水汽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