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眼里缓慢滑过一抹亮光,承诺一声后便将纸条拿到外间烧掉。腾龙图案,这信那里是皇上送来的,清楚是暗卫送的密信。但念慈已另择明主,自是不会让这些密信呈现在太前面前。
“要你亲身带她归去探亲?她这是表示你给她册封皇后呢。”闫俊伟挑眉。沈慧茹说得如此清楚明白,皇上却将她摆在个从一品的妃位上一摆就是三年,难怪她会叛变皇上。
“来人,筹办车马,哀家马上便要回宫!”太后脱下头上的僧帽,大声号令道。等待在四周的侍卫齐声应诺,惊的念慈当即从房间里跑出来。
年近花甲的太后双鬓已经斑白,穿戴一身粗布僧衣跪坐在佛堂里诵经。她的大宫女念慈跪坐在她身后,手里正拿着一本经籍用心誊写。
“德妃娘娘竟然一早就洞悉了沈家的诡计吗?果然是孟长雄的女儿,虎父无犬女啊!”他成心嘉奖一句,见皇上暴露一副与有荣焉的神采,不由笑道,“看来,德妃娘娘对阿宝很不错。”
“阿弥陀佛,忘尘毕竟难以忘尘,但心中的痛恨却已经健忘了,是时候归去了。”玄空法师双手合十,微微一笑。
睡了四个月快五个月,即便有最好的丹药维系生命,每日按摩肌肉三遍,周武帝仍然肥胖了很多。但幸亏他从小习武,根柢非常踏实,泡在浴桶里喝了一碗参汤下去便感受好多了。
闫俊伟头一次瞥见他如此和顺多情的模样,不由有些咋舌。哪怕对待良妃,皇上也只是略微多了丝宽和,哪曾暴露眼下这等痴迷之态。看来德妃娘娘已经将皇上的心紧紧揣进手里了。
“方才阐述禅理时哀家俄然肉痛如绞,想必是皇上出了甚么大事。当年先帝殡天时哀家也一样有此预感,不回京看看如何能够放心?”太后疾行回房,脸上的忧色货真价实。
“朕之前从没多想,只当她是思念家人。”周武帝自嘲一笑,摆摆手,不肯多谈。
将号令有条不紊的公布下去,周武帝这才感遭到有些怠倦。闫俊伟见状赶紧叫人送水出去给他梳洗,又将偏院的几名神医全数叫来给他会诊。
俄然,佛堂别传来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一只脚绑金丝的鸽子落在佛堂的窗沿上。念慈放下羊毫,走到窗边捧起鸽子,解下它脚上绑着的字条。瞥见上面的腾龙图案,她眸色微闪,定了定神才走到太后身边轻声扣问,“太后娘娘,是皇上派人送来的信,您要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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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法师多年来的开解,告结束此番俗务,忘尘必然还会返来。”太后起家施礼。
“岂止是不错。”周武帝呢喃,现在想来,周身还缭绕着滚烫炙热的幸运感,在这夏季的夜晚特别偎知心灵。
“对了,你尽快派人去泥水滩搜救孟国公与韩昌平。他二人中了蛮军的伏击,被逼入了那边。”想起本身的岳丈,周武帝心中便是一凛,面上的和顺尽数被凝重代替,“毕竟是朕太心急,韩昌闰年青气盛,如何有资格代替孟国公?若他此番无事,朕便捋了他右将军的职务,送到孟国公麾下持续历练几年。”
闫俊伟也缓缓笑了,单膝跪地,语气极其慎重的开口,“臣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连桑榆一半的技术也赶不上,朕不想再喝第二碗。”周武帝抬眸,朝皇城的方向看去,仿佛想要穿透虚空瞥见桑榆的地点。不说还好,一提及来,对桑榆的思念就如潮流般涌上心头,令他感觉没法呼吸。听不见她的笑语,看不见她的容颜,触不到她的度量,他感觉浑身都不对劲。
“另有,待沈慧茹颁下的圣旨到达边关,你就派人将谢正豪杀了。大战期近军中无帅,副帅自可暂代主帅一职,无需京中认命。军中副帅乃孟亮,是孟国公的左膀右臂,有他领军,这一战一定会赢,但绝对不会输。眼下恰是寒冬腊月,蛮军缺衣少粮,战局胶着一段时候,蛮军不战自败。”周武帝双眼微阖,缓缓阐发,面上一片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