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甚么呢？
是柳氏。
裴芳霖说罢还不经意地扫了中间低头不语的宋锦茵一眼。
宋锦茵有半晌的愣神，复苏后，掩下唇角自嘲。
这一来二去，二女人裴芳霖便更加和柳氏密切了起来，瞧着也更像是一对母女，不但每日都要见上一面，还会撒娇赖在她身侧，偷摸着唤几声乳母。
且这话说得好听，可她又有何资格来回一句不肯意。
能够她的娘还守在安阳县，自始至终，都没有来过国公府。
灵翘在旁半垂着头，听了这些话，终是带着不忍看了看前头不远处的女人。
宋锦茵心口一窒。
一日二女人在院中崴了脚，正逢她被大女人裴温姝扣下出气，柳氏过来急仓促地将二女人接走，半分目光都未分给她，任由她后背被抽上鞭痕，薄裙排泄血迹。
“罢了，旧事也不必多提，我晓得你在晏舟院里过的不易，这趟让你来，也是想暗里问问你，如果想体例送两小我畴昔帮你，你可情愿？”
肥胖的背影下像是有倔强和脆弱在相互吞噬，好久后，那背脊挺直，终是熬了畴昔，让倔强占了上风。
“多谢老夫人挂念。”
裴芳霖本年刚及笄，比裴温姝小上一岁，在裴府女人里排行老二，是国公爷妾室所生。
是府里头的女人，大房的裴芳霖和二房的裴温姝
宋锦茵闻声这话，半垂着的头又更低了一些。
两人与宋锦茵打了个照面，一个脸上暴露冲突和讨厌，一个下巴轻抬，如何也看不上这个曾有过表蜜斯身份的婢女。
“晏舟院里可送畴昔了？”
福禄院里燃着些安神的熏香，宋锦茵行到屋外廊下时，还瞧见了新送来香块的丫环。
让她时候记取，她宋锦茵为奴为婢，没有任何能挑选的余地。
二女人裴芳霖的姨娘身子不好，柳氏逐步在后院站稳脚根以后，不知是成心还是美意，对这位二女人非常上心。
“锦茵来了，莫要拘束。”
老夫人抬手表示她起家：“这碟子里的果子你稍后带归去尝尝，晏舟不在，你放松些。”
“母亲放心，二房三房都分了，特别是世子的院里，我可都是特地挑了大的。”
宋锦茵曾见到过两人的相处。
“姨娘不会的，柳侧夫人待我极好，我姨娘可感激柳侧夫人了，巴不得我整日在侧夫人跟前陪着。”
不喜她是柳侧夫人的亲生女儿，也讨厌她曾与那位故交有过密切的来往。
顶风踏上回院子的路，宋锦茵借冷风吹回了复苏。
柳氏笑得极其和顺，侧身悄悄抚了抚她肩上的纤细褶皱，又握了握她的手，“也不知去哪疯跑了一圈，待会出去大氅可要系好了，手这般冰冷。”
柳氏悄悄柔柔地回着话，仿佛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那是她的命，我现在只挂记取母亲和国公爷，实在是操心不到旁人身上去。”
“我来寻柳侧夫人陪我归去刺绣，在外头碰到了大姐姐。”
听着这宠溺的话，宋锦茵再没了待下去的心机。
门帘打起，宋锦茵不敢过量逗留，抬步轻声地踏了出来。
正说着，外头便传来了些许动静，本来该是娇俏的腔调，却在踏进屋子后自发收敛了很多，收起了张扬，规端方矩地来到前头存候。
许是想到了离世的国公夫人，老夫人用帕子悄悄擦了擦眼角，随后话锋一转。
“那侧夫人待会同我一起归去？”
再提步时，宋锦茵终究压下了酸涩，抬眸看向前头，眸光又变回了那副冷酷的模样。
她上前挽住柳氏的胳膊悄悄摇了摇，撒娇道：“侧夫人本日承诺了陪我的，可不能食言。”
“若不是老迈那混账当年的忽视，你也不至于小小年纪就......”
上头老夫人说得再动人，也不是她这等奴婢能随便插话的。
宋锦茵屈膝存候，端方的仪态让中间服侍的嬷嬷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