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掌柜,我本日是来退了那差事的,前几日手受了伤,年前怕是赶不来那活。”
“锦茵女人如何过来了?但是想到了新的款式?”
“家中婢女脾气大,归去晚了,没人服侍。”
“爷,奴名唤仙仙,还望爷能疼惜。”
中间倒酒的女子既忐忑又镇静。
裴晏舟双眼眯了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街上一如平常般热烈。
身形高大的男人披着鹤氅踏进店里,长发随便拢在身后,周身气质矜贵。
话音一落,裴晏舟的目光便扫了过来,里头倦色散去,凌厉一闪而过,惊的林景修酒醒了一半。
不及她一点。
他这张嘴,大略是要遭些殃才晓得收敛了。
唤来雪玉叮嘱了几句,宋锦茵便向老夫人院里递了牌子。
玉掌柜回身在里头木柜翻了翻,寻到一个白底青花的小瓶子递了畴昔,细心一看,上头的纹路竟是松鹤同春之意。
可那人除了喝酒,再没了其他兴趣。
外头虽还透着亮色,但令媛阁里已然是一副热烈的场景。
只是说到那副图,宋锦茵有些踌躇。
五日未瞧她,想来她已是乐不成支,巴不得他永久都不归去。
“这如何使得。”
“玉掌柜常常提起女人,既然她将这活计交与了女人去做,当时候晚些也使得。”
起家欲分开,袖袍却被人悄悄扯住,“爷,但是奴服侍的分歧情意?”
裴晏舟眼都未抬,只接过旁人递来的酒杯。
宋锦茵原是应下了绣坊掌柜,要在年前替她绣一副明月初春图。
她从没问过代价。
头一次瞧见裴家世子,没承想竟是这般俊朗的模样。
在宋锦茵收回视野时,她又规复了昔日暖和精干的模样。
大街上人头攒动。
只是现在她这手,怕是绣不出那等详确的东西。
男人的声音有些粗糙沙哑,俄然响起时带着高耸,但多听一会儿却又感觉里头的安静能安抚民气。
沿着长街绕了绕,这一绕,便被护城河边的风景晃了眼,看着宽广水流久久未动。
不是浅显小物件,这出的银子便也高到了二十两,且还能待绣完后瞧见图再往上加一些。
宋锦茵忍不住多瞧了两眼,看着面前望不到头的长街走了神。
“这,不会误了绣坊的工吗?”
二楼雅间里。
她没想过这绣坊店主的年纪竟是这般轻。
眼下瞧着玉掌柜这么随便就拿了一瓶,虽不必然有一样好的药效,但宋锦茵不免还是多想了一瞬。
“我选的人如何入不了眼?”
林景修一把揽住身边的女人,朝着外头的人抬了抬下巴。
这一等,出府时便晚了些时候。
想来,她的技术再好,也不成能会被送到贵重的那间铺子里去。
半晌,她才自嘲地撤销了这个动机。
她瞧着热烈,俄然就不想那么早回府。
“锦茵女人也莫要担忧,既然我们店主发了话,女人放心等伤好了再绣便是。”
只是刚拿到手上,宋锦茵就发觉到了这瓶子的贵重。
没出声,这便是留下的意义。
宋锦茵拥戴地笑了笑。
绣坊前头是一间绸缎铺子,处所不大,连着一起的是两间金饰铺。
是很媚,但也俗。
拿不来卖身契,莫说出不了城门,就算想躲在这京都城里,也难以寻到落脚之地。
没想到几杯酒下肚,竟是连听到的话都这般离谱。
掌柜见到她,绣帕一甩便迎了上来。
这差未几的瓶子前几日王管家给她送了一瓶,说是竹生外头随便买返来的药粉。
没多久,一名娇媚素净的女子被带了上来,肌肤吹弹可破,细腰不盈一握,袅袅婷婷,往屋熟行来。
“真是没想到,我们晏舟兄的后院,竟另有如此绝色。”
眼下院子里虽一向未瞧见那人,但该有的端方还是不能少。
“如何使不得?我与女人也还算熟悉,不过是一瓶金疮药,女人莫要同我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