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声音里是决计放柔的安抚,可周身却顷刻满盈出骇人杀气。
“裴世子......”
李婉清并未理睬林景修的调侃,只在瞧见那一片后俄然起家推开船舱的帘子,脚尖轻点踩下水面,直奔宋锦茵那处而去。
只是裴晏舟并未逗留太久,他目光一转,又看向了背面正护着旁人的顾简平。
再没了瞧顾简平的心机,男人回身便筹算分开。
宋锦茵抽泣得短长,她没想过他会亲身去救,她刚才只是担忧他的伤,想拉住他,不让他畴昔。
厮杀顿起,宋锦茵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男人圈进了怀里。
“是吾妻开口,想我来助顾将军一臂之力,以是将军不必同我伸谢。”
“岸边。”
刺客呈现时,她再无半分嫡长女的端庄沉稳。
原是如此。
宋锦茵常常在梦中喊出声,那夜必然会哭湿枕被,被绝望包裹。
“莫怕,不会有事。”
可她只觉身处浑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一声爹爹隔了九年。
她没有了之前的家,但今后,他会给她一个家,将她宠回幼时的模样。
“多去世子脱手互助,此番扳连世子一事,顾某必然登门赔罪。”
一时候鼻尖尽是刺鼻的铁锈味,更有赤色溅落四周。
男人说罢便松开了她的手,一个闪身消逝在跟前。
可小女人已经哭得不能自已,迟迟说不出话,只冒死对着他点头。
男人冷冷扫了她一眼,里头的戾气惊得欲上前的女人愣在原地。
她哪另有甚么住处。
“停下了便停下了呗,也许是没哄好人小女人,也也许是......”
只是苍茫中,她见到一抹玄色身影落至跟前,身姿矗立浑身杀气,长剑一挥,刹时便杀退了一片。
到底是年事不大,在瞧见这一片血迹后,她吓得泪眼昏黄。
裴晏舟袖中的手一点点握紧,心疼得短长。
裴晏舟看着男人的那双眼,顿了顿,一字一句,缓声道:“她叫,宋锦茵。”
而直到现在裴晏舟才恍然。
在她中间的是一脸不耐的林景修。
可她却浑然不觉,直到瞧见岸边的人躲过刺杀才堪堪回过神。
顾简平皱眉扫过一地混乱,同人抱拳开口,而中间的董知星强撑着发软的腿,行到裴晏舟旁侧。
她的家早在九年前便消逝在了那场大水里,也消逝在了国公府的威胁之下。
“顾将军若要见她,派人来寻我便是。”
“是,主子!”
前头厮杀狠恶,男人正筹办行去岸边,却俄然瞧见宋锦茵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袖。
“不好!有刺客!”
“知星多去世子,本日一事,小女......”
话音未落,船上便传来了孙娘子唤木大夫的声音,裴晏舟内心一沉,眸中顷刻便溢出寒霜。
不是眉眼与茵茵类似的影子,而是他见过宋致生的画像,在两年前他派人去寻时,让人找来的安阳县县令的画像。
董知星一颗心像是将近跳出来,她捂着嘴,边笑边哭。
是董知星。
可现在她瞧见的不是虚无缥缈的梦境,不是设想中的身影,是真实在实的人,是从小待她如珠似宝的父亲。
画舫上没留下任何歌姬乐人,只要一名船夫和两名侍从。
有长剑落下,被孙娘子的暗器打落,宋锦茵胳膊被划伤,有鲜血浸湿了白狐大氅,刺目一片。
即便她的父亲瞧上去熟谙又陌生,那双眼也不再带着宠溺。
“咦,他们如何停下了?瞧着像是还想往岸边靠。”
......
“茵茵莫怕,很快便会无事,不会再同前次一样。”
宋锦茵早在瞧见爹爹的那一瞬便恍惚了眼,脑中一片浑沌,现在被裴晏舟抱进怀里,她瞧不见远处的动静,面前唯有男人坚固的胸膛。
宋锦茵退回船舱,可不过刚退了一步,便见有黑衣人举着大刀劈向了灯火下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