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守着,我去寻沈玉鹤,如果茵茵醒了,马上差人来唤我。”
可本日经了这么一遭,裴晏舟已经没法再接受一次茵茵的生子之痛,即便只是在中间瞧着,他都差点撑不下去。
“我会去同茵茵说。”柳氏红着眼笑道:“这一次,我会奉告她我要去哪。”
“嗯,只要不伤害到茵茵。”
同他的茵茵一样,一双乌黑的眸子灿烂莹润,让人舍不得苛责半句。
男人轻唤着她的名字,承诺刻进心底,只觉心疼又亏欠。
他身子还是生硬得短长,只能谨慎握着睡着女人的手,用她手心传来的热意,来一点点唤回他的复苏。
裴晏舟半晌没说话,直到新煎好的药送来,他才想起唤柳氏过来的目标。
另有当了将军的宋致生。
柳氏弯下身子,像是回到了宋锦茵小时候,两人之间没有经历任何哀思之事,一边替她擦着额上的汗,一边同她说着话,轻声哄着已经堕入含混的女人。
他想起床榻上神采惨白的女人,浑身是散不开的僵冷,心底也是阵阵后怕。
闭面前,她瞧见裴晏舟靠近,昳丽眉眼充满慌乱,猩红眸底无半分平静,向她伸来的手亦是冰冷彻骨。
即便再见一面,他们也都回不了头。
“世子之前承诺我,待茵茵身子安稳,便让我亲身挑选去处,不知眼下可还作数?”
“我能够替你换个身份。”
已经分不清过了多久,直到一声哭泣落下,宋锦茵才终究松了那口气。
瞧他紧抿着唇,身子生硬地站在离她不远处,无措之下是如何都压不下去的冷冽寒意。
裴晏舟身上的冷沁压得人喘不过气,将近禁止不住的怒意像是要将人吞噬。
但他现在不得不让开一些,让柳氏能停在茵茵身侧。
她爱她的女儿,爱到能抵上这条命。
......
没人敢在这时候去吵他,也没人敢去劝那位主子,该是要分开妇人出产之地。
“是,但部属估摸着将军只忆起女人和柳氏两人,现在该是想起了全数,关于宋致生的那些年。”
裴晏舟听罢久未出声,好久,他昂首瞧了瞧夜色,想起他答允过柳氏的话。
裴晏舟回了些思路,嗓音干枯沙哑。
孙娘子带着稳婆医女去领赏钱,柳氏亦是轻声退开,擦了擦哭红的眼,而后冷静看了眼守在女儿身侧的裴晏舟,终究放下心,跟着孩子去了侧间。
孙娘子点头,同雪玉对视了一眼,原想说一句小少爷甚是结实,却又因着主子周身传来的压迫给咽了归去。
“茵茵......”
没有决计的安抚,也没有试图去弥补那些伤害,却恰好能让宋锦茵在这轻声细语中感遭到安宁,逐步又得了几分复苏。
“茵茵和他,不能有半分污点,更不能留下把柄让人诟病。”
“何事?”
宋锦茵终究一点点地寻回腐败,攒足了力量去对抗那铺天盖地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