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蒙蒙亮。
“刚才下床做甚么?”
宋锦茵眉心轻拧了拧又松开,就是不肯再睁眼。
按着裴晏舟的性子,若方姨娘没有旁的用处,现在定是已经跟那几个婆子一样闭了眼,哪会绕这么大个圈子,让她落一个毁了面貌的局面。
不过倒了杯水的工夫,男人唇角便扬起了几分笑意,不似刚才的随便,像是真有几分欢乐在里头。
宋锦茵刹时了然。
撑着身子动了动,想从床榻上起家。
“她毁了面貌之事,瞒下了?”
正想着,裴晏舟不知从哪寻到了药,替她一点点地涂了上去。
冰冷的触感让她忍不住颤抖,但她后背的男人却始终没有停下行动,也没有鄙人手之前多提示她一句。
“奴婢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裴晏舟点了点头,又伸手去捏她的耳垂,神采懒惰,“以是你可还要惊骇?那日你若被刮花了脸,她可不会替你犯愁。”
他本来也不是甚么好人。
他没有避开她的视野,反倒是看着她勾了勾唇。
“嗯。”
外头天气暗淡,树影动摇间,有风吼怒而过。
宋锦茵抬手去拦的行动慢了一些,后背刹时染上凉意,惊得她打了个冷颤,连带着整小我也复苏了很多。
“替她送出去。”
提及此事,裴晏舟不知想到了甚么,眼中闪过暗淡,捏着她耳垂的手也用了些力,避开了她的扣问。
听着那声音里未睡醒的软糯,涂药的指尖逐步换成了粗粝的指腹,一点点地滑过她的后背。
“惊骇?”
“再睡一会儿。”
宋锦茵感觉有些冷,忆起刚才裴晏舟凉薄的语气,俄然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她装睡不睁眼,他并未拆穿,只是像同人赌着气,刚强地将她圈住。
宋锦茵只感觉这一觉像是躺进了火堆。
“不管她为何,今后你都诚恳在我跟前待着,不准到处去转。”
地上的东西被他挂回了木架,敬爱灵动的荷包,同他的外衫格格不入。
鼻尖又有血腥味传来,逐步盖过了他身上的膏药暗香。
虽隔着闲逛的珠帘,裴晏舟还是能瞧见她无措的眼,和脸上因着此事透出的惨白。
“到时候再看。”
回身时进屋时,刚好瞧见在屏风旁吃力撑着身子的宋锦茵。
“她本就是该死的人,让她多活一些光阴已经算得上仁慈,不然你觉得,你还能闻声她的动静?”
“那......方姨娘但是那日教唆婆子害我的人?”
若不是她熟谙他,怕是会觉得如许的放肆里头,装了甚么样难言的密意。
“喝水。”
“部属瞧着,确切还没传出去,不过那毒短长的紧,若持续这般下去,腐败散开,方姨娘再想瞒,也终归是纸包不住火。”
裴晏舟见状,本来另有暗色翻涌的眸底,倒是一点点的静了下来。
裴晏舟将她抱回床榻上,顺势翻开她的中衣,筹办看一看她的伤口。
只是他仿佛应过许家,那日要亲身接人进宫。
拿过中间的褥子替她盖好,裴晏舟顺势也躺下。
有人抬高了声音在同他说话,断断续续,倒是让宋锦茵缓缓醒了过来。
宋锦茵摇了点头,双手攥着底下的褥子,恐怕那凉意俄然一下又呈现在她背上。
“这几日我受伤出不得府,得同你一起养伤。”
或许,这事同她有关。
裴晏舟哪是会委曲本身的人,他伸脱手,避开宋锦茵的伤口,将人搂向面对本身的位置。
男人行动垂垂变慢,却在瞥见她白着的脸后,又将她的小衣给放了下来。
没想到他看到阿谁荷包竟能如此欢畅。
诘责他为何一面俄然对她如此和顺,一面又如此谨慎翼翼地将旁人放在心上。
女子的面貌算得上大事,特别是在后院服侍的姨娘,就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