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 他便是这三界独一的, 魔。
他站在翻涌的魔气中,温馨地等着反噬的到来。
更何况……
魔物?
“你会没的,辛岂。”
黑袍人只觉喉咙一阵腥甜,他忙起家新跪好:“部属知罪。”
空荡荡的宫殿仍挂着喜庆的红绸,却再寻到半分人气儿。
冰剑精准地停在他的眉心。
可即便停了这些话,姜斐还是毫无游移地吞下了血契。
辛岂只感觉心中的弦,完整断了。
辛岂豁然回身,脚下却踢到了甚么,他低头看去,是一枚暗淡无光的金丹,金丹上有姜斐的气味。
夫人?
……
辛岂身躯一滞。
用过的血契金丹,便再能二用了。
过只是幻象罢了!
蜷在他怀中,陪着他安眠的她……
姜斐微微凝眉。
那身影快消逝在角落,却再次现在另一边。
他新将目光定在姜斐惨白的脸上:“拿了我的血契金丹,这才几便废了?”
只是未等碰到,她已寒冬枝头最后一片枯叶,缓缓倒在地上,胸口的血洞穴断冒着金色的光芒,是她所剩无几的朝气。
绝非现在的辛岂如许。
辛岂忍住闭了闭眼睛,他仿佛……久没这般安宁了。
辛岂转头看去。
他该当平心静气,疏浚丹田混乱的魔。
无数驱魔人按捺住引诱接踵而至,却连靠近他没来得及,便已被魔打击的骸骨无存。
辛岂没有说话,仍看着远处的荒漠。
辛岂心中紧绷的弦逐步松开。
“姜斐,”容舒一字一字念着她的名字,他倒是第一次记着一味“药材”的本名,“醒了?”
很久,他收回目光,指尖硬生生的抠进血肉里,逼锁情咒,信手挥离躯体。
即便此,头至尾,她却没有对他说半句痛恨之言,没有喊过疼。
辛岂攥着水镜的手狠恶颤抖着,双眸通红。
姜斐舒畅地靠着软垫,一手拿着点心,一手拿着话本,闻言只低低应了一声。
姜斐怔怔望着他。
容舒徐行走到姜斐面前,蹲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伸手抚摩一件贵重的物件般轻抚着她的头:“真惨,姜……”他思虑了一会儿,而后眼睛一亮,“姜斐。”
她或许只晓得,她满心欢乐所嫁之人,她口中的“夫君”, 在大婚之夜, 亲手要了她的性命。
他一遍各处泄着体内的魔,看着大小山头被削低数丈,看着万亩丛林化为焦黑的荒漠,胸口的“洞穴”更大了。
是那冒死攀上颠峰,只为了站在他身边的姜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