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纵奇才,不过如是。
他俄然想,或许就这么死在池韶司的怀中也不赖。
“阿则,”乌夜啼与藏心剑相互交叉,池韶司一边用力将剑刃压向叶则,一边低声道:“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你曾说过,今后不管刀山火海,都会伴我摆布不离不弃,是也不是?”
眼看着剑尖就要没入叶则的胸膛,一道红色人影俄然半途杀出,挡在他的身前替他受了这一剑!
池韶司这一剑去意断交,没有留下涓滴余地。
他从本身怀中取出一个玉制药瓶,赶紧倒出一粒通体玉润的药丸塞进上官雪的嘴里。
池韶司每一挥剑,就如劈面袭来的疾风骤雨,他不但抵挡住了叶则的一招一式,还从中汲取精炼化入了本身的剑招!
穆珩阳抱紧了她,浑身颤栗,像是受伤的野兽哀叫着她的名字。
——认输?他的字典里可向来没有这个词。
叶昙渊冰冷的面庞终究有了较着的情感窜改,他丢下一句话给上官雪就拔脚追了上去。
上官雪看了看他,暴露了一个和顺的笑容,这么柔嫩的神采很少呈现在她的脸上,是以也就显得弥足贵重。
利刃扎进心肺翻搅风云,可他除了接受,无路可走。
他横剑于前,格住向下劈斩而来的乌夜啼,借力疾退数步拉开了间隔。
——绝望、气愤、委曲、痛苦……
上官雪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想:莫非叶则旧伤仍未病愈?
叶则能感遭到乌夜啼剑势如雷霆万钧,不再柔嫩寡断。而跟着剑身的逼近,绵密剑气也似乌云铺天盖地压了过来!
他昂首恶狠狠地瞪着叶则,眼神中刻骨的恨意让叶则一时怔住了。
两人的身影在半空交叉而过,如晴空轰隆般迅捷,双剑相擦星火四溅,广大的袖袍也随之荡漾!
池天汉就站在屋瓦之上,遥遥对着他暴露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嘴唇翕动着说了一句话,就纵成分开了。
他的模样并不如何声色俱厉,却仿佛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各种负面情感郁积在他的眼神里,叶则早已被盔甲武装起来的心脏蓦地痛了一下。痛得他握剑的手不由抖了一下,连防备都抛之脑后,就这么流派大敞着迎上了乌夜啼的剑锋!
可即便如此,他在这场比试中还是垂垂落了下风。
万籁收声,六合沉寂。时候如冻霭凝川,悄无声气地慢了下来。
“她没有死!”穆珩阳双目赤红地盯着池韶司,胸膛狠恶起伏着,“她只是累了。”
池韶司毫不泄气,反身就是一剑疾刺而出。若非叶则挥剑挡了一下,恐怕身上又要多出一个血洞穴。
未等他将目光转到叶则怀中的少女身上,一道惶急的身影就撞开了他,孔殷地喊道:“阿雪!你还好吗?”
叶则握剑的手仍然很稳,没有因为他的控告而呈现涓滴颤抖。
药丸入口即化,上官雪眨了眨眼睛,渐渐抬手似是要抚上他的脸颊。
剑刃入体的声音在耳中无穷放大,池韶司猛地抽回剑锋,喷涌而出的温热鲜血溅在了他的脸上。
不知何时,叶则唇边溢出了一道血线,剑意却逐步平和下来!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的剑落空了锋锐之气,藏心剑的落点更加诡谲莫测,仿佛无处不在,叫人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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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身冷眼看向叶则,苦苦压抑在《万魔策》第十七层顶峰期的修为竟然就这么冲破到了第十八层。凛冽北风鼓荡着他的衣袍,乱雪纷飞,落在他的衣衿肩膀上。
“叶则,跟我们……走罢。”上官雪仰首看着叶则,悄悄扯住他的衣衿,唇边鲜血不竭溢出,“师父他……真的很想你。”
叶则见他如此神采,瞳孔微微一缩,想起了萧远入魔以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