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穆珩阳却感觉心如刀割,他看着上官雪似是倦极昏昏欲睡的模样,慌乱地叫道:“你不要闭眼,听到了吗?”
寒气呛入肺腑,寒彻心扉,叶则压着嗓子闷咳几声,将满嘴的血腥味咽回了肚子。
叶则不慌不忙地迎上了乌夜啼,剑光映亮了他惨白的脸、冷酷的眼。
上官雪看了看他,暴露了一个和顺的笑容,这么柔嫩的神采很少呈现在她的脸上,是以也就显得弥足贵重。
池韶司这一剑去意断交,没有留下涓滴余地。
他伸脱手,低声说道:“珩阳……”
池韶司没等叶则答复,独自挥剑攻向了他。
“好。”
叶则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与其放你分开,”池韶司俄然加大力道,一剑斜削而来,“不如叫你做我的剑下亡魂!”
错身而过的刹时,池韶司如此低声问道。
他的速率极快,角度又极是刁钻,若非池韶司对战经历丰富,定然是要命丧于此。
他的模样并不如何声色俱厉,却仿佛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仍然不敢置信,回身又是一剑刺出,这一剑还是被叶则轻松地挡了下来。
两人脚下的雪地早已绽放了点点红梅,又在打斗过程中被纵横的剑气和庞杂的脚步搅得乱七八糟,看起来分外可怖。
“……傻瓜。”上官雪仿佛微浅笑了一下,她的视野落在穆珩阳背后,瞳孔垂垂涣散,声音微小得像是风中残烛,“师父……”
——昨日之事不成追?不成追?不成追啊……
池韶司的呼吸粗重了些许,冰冷之感从他的五脏六腑伸展到四肢百骸。
叶昙渊摇了点头,沉声道:“阿雪,你忘了为师教过你的事理吗?剑客比试,那里容得别人插手?”
后代情长,豪杰气短。
安稳落地后,池韶司的肩膀狠恶地耸动着,几近按捺不住地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印溪和尚到尘凡中走了一遭,对佛法的参悟想来是更深了些。如此无情无欲,无愧佛门新秀之名!”
穆珩阳抓住她冰冷的手贴在本身脸上,眼眶通红,哽咽着说道:“阿雪,我从没求过人,但是现在我求你,你必然要撑住!”
天纵奇才,不过如是。
“你曾说过,今后不管刀山火海,都会伴我摆布不离不弃,是也不是?”
他转过身,在池韶司的谛视下渐渐走远。
“贫僧从不说打趣话。”
“阿则!”
这般势劲力急的一剑刺入了上官雪的后心,伤口又极深,恐怕她是难逃一死了。
可即便如此,他在这场比试中还是垂垂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