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斜睨着沉香手心中的白纸,狭长的丹凤眼暴露一丝嫌弃,感觉这东西碍了她的眼睛一样。段嬷嬷伸手拿过来,对着沉香挥手道:“你先出去。”
温老夫人笑呵呵地说道:“此次我儿能安然返来,多亏了林大人。”一旁的侍女上前将桌上的青瓷小酒杯斟满,温老夫人举杯道:“我敬林大人一杯。”
没想到她嫁入温府前些年,被这个强势的婆婆管得死死的,不但要受温老夫人的气,还被她逼着给温浦筹措纳妾,陈氏忍无可忍找个机遇将温老夫人打发到了泾州养病,害得温老夫人八年没法回都城。
温滁欣喜非常,本来对沈氏一事已经有些听天由命的筹算,此时听到温老夫人的话,就像黑暗中又有了一丝但愿,当即说道:“还是母亲想得殷勤。”他转头看向林之卿,“林大人,回京之时,还劳烦大人多多照顾。”
都城,温宅。
陈氏是当朝户部尚书陈博彥的嫡女,其母亲陈老夫人是前武安侯的胞姐,出身可谓不低。还没出阁之前虽美艳不成方物,可却因凶暴娇纵使得都城的贵公子不敢上门提亲,无法过了二十仍未能出嫁,急坏了陈博彥,厥后退而求其次将她嫁给了式微的温氏宗子温浦。
公然,她带着遗憾的语气一落,温滁就已经有些焦急了,内心惭愧非常。“若儿子能在京中谋个一官半职,母亲也不会呆在泾州享福了。”
“实在温蜜斯说的并无事理。”林之卿看着温滁说道:“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
温时凌惊奇地看了一眼长姐,只见温时锦淡然地笑了笑,并不怯场,而是接着他的话道:“如若不是林大人提点,小女也不敢冒然行事,”温时锦举了举酒杯,“这杯酒,我敬林大人。”
林之卿赶紧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提及来,本官还要尊称您一声师娘,这杯酒,理应我敬您才对。”林之卿拿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现在的温氏适龄的女子,一个是温时姝,另一个就是温时锦,温氏家属不大,温浦官位不高,届时看在温老太爷的面子上留牌子的最多只要一个名额。陈氏咬牙道:“没想到这么多年,我让父亲在户部办理,迟迟不将二爷招回京中为官,还是被二爷家的女儿捷足先登了。”
传说中身材赤红如火,口能喷焰,体外分泌剧毒,游走之处寸草不生,表附鳞片刀枪不入的毒蛇,被江湖人士传得神乎其神,说其蛇胆食之百毒不侵,更能保容颜不老,但真正见过的人少之又少。
温滁最早反应过来,“锦儿,你是说,能够找到火炼蛇?”
这一句话将温滁内心方才升起的欣喜之情刹时浇灭。官府一向严令百姓出海,普通出海行船都是要有官府批文才可,并且海上凶恶非常,能不能达到知名岛找到火炼蛇,统统都是未知数。
陈氏对着菱花镜看着奶娘段嬷嬷给她盘好的发髻,对劲地说道:“还是奶娘的手工致。”陈氏白净的柔荑缓缓拂上头上的青丝,只见菱花镜里映出一个柳眉桃腮,虽将近四十仍然风味犹存的女人。
“林大人!”林之卿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正欲摆手说话,温时锦俄然朗声道:“母亲病重,日里多数时候皆在昏睡,回京路途悠远,恐怕经不起驰驱啊。”
“祖母,我已经探听清楚,泾州外洋知名岛就有火炼蛇,我们能够派人前去捕获。”温时锦冷冷看了温老夫人,话锋一转,“回都城,能不能医治好,还是个未知数,我们又何必去冒这个险?”
一只乌黑的信鸽从碧蓝空中爬升而下,从一间院子里的窗户钻出来,落在了金丝楠木桌上。大丫环沉香立即拿玉米粒喂了鸽子,竹筒里抽出一张小卷纸,恭恭敬敬地承上道:“夫人,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