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霸一把抓住吴江的衣领,将他推到前面,喝道:“是人是鬼,我去会会!”
劈面的船要比他们的船小很多,一眼看上去,有点像倡寮的花舫。船已经很陈旧,窗户几近都不完整,暴露一个个大洞,如同张着嘴的沙鱼,真等着人自投坎阱。此时船上一片灯火透明,可灯笼晖映之下,倒是空无一人,更是空无一物。
俄然一个惊骇刺耳的声音从后舱传来,突破了一时的安静。只见一个苗条的身影跌跌撞撞地从船尾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惶恐失措地叫道:“头儿,头儿……。”那小我方才跑到船头,就被甚么绊了一下,扑倒在地,立即又颤抖着爬起来向前冲去。
船渐渐靠近了那一片红点。
船身又一个扭捏,有甚么东西仿佛在这声风暴当中,悄悄碎裂。
月色之下,温时锦与肖霸悄悄对视了一眼。
听到他的话,肖霸冷声一笑:“鬼船?”
这一夜,有些不平静。
听到两位这般淡然的神情,世人也有了一丝底气,跟着吴江的脚步,全都到了船尾之处。
肖霸转头对着被叫做头儿的男人说道:“费事这位大哥,将船靠近一点,是敌是友,总得会会。”他一出声,就带着让人没法顺从的严肃,头儿点了点头,去掌舵。
温时锦一个重心不稳,猛得向前扑去,落入了一个冰冷的度量。
他看到温时锦孤身站在门外,身上仅着了一件薄弱的单衣,他用力摸了一把脸,将脸上的水珠甩去,快步走了过来,带着一身氤氲的水汽,面上有一丝不快,风声很大,他开口几近是厉声喝道:“你出来做甚么?快出来!”
吴江话音一落,另两名男人双腿一软,转头看向了他们的头儿,“头儿,我就说这趟活接不得!完了,这下我们全完了!”
风更凛冽了一些,高达数丈的波浪激起的水花哗啦地碎在船面之上,“温时锦,”肖霸蓦地回身,勾了勾唇,幽深的眼眸酝酿着一场暴风暴雨,“我做这些,可不是为了你一句肖大哥。”说完,已经回身步入了雨帘当中。
高达数丈的波浪激打着船身,如同万面鼓同时擂动,收回砰砰的巨响。半夜的海风吼怒,带着一丝炎热。温时锦躺在船舱内,听到内里传来发言的声音,有人叮咛道:“估计等会要下大雨了!吴江,你去把帆降半。”
“鬼船,我们的船前面跟了一条鬼船!”人多壮胆,吴江看到世人,已不似先前那般无措,他上前一步指着船尾处说道。
听到他这么一说,吴江立即做了一个噤声的行动,“这位大哥,话可不能这么说,谨慎获咎了这些冤魂,勾了我们的灵魂啊!”
“真是见鬼了,竟然碰上了这鬼气候!”有人骂骂咧咧地大声咒了一声,道:“头儿,我去查抄下隔舱!”
头儿神采一变,咬着牙,没有答复温时锦的问话。肖霸沉声说道:“现在我们是一条绳索的蚂蚱,有甚么事还是坦诚公布的比较好。”
这是一把陌生的声音,声音浑厚而宏亮,却异化着多少沙哑,另有一些粗粝,如同沙粒相互碰撞摩擦出来的一样。听起来耳朵会些许的不舒畅。但很沉稳,仿佛碰到大风大浪也会让人安下心来。
风垂垂停歇,雨水也变得轻柔起来,海水在淡淡的月色之下微微泛动,一海的月光破裂开来,金光闪闪。仿若方才的暴风暴雨不过是一时的幻象。
温时锦还是披着方才的那件蓑衣,稳步走到了四人面前。那边听到动静的肖霸微风一也一起走了出来。
又是一道闪电辟下,照亮了暗沉的夜。
只见浓厚的薄雾处,模糊流暴露一片明显灭灭的红点,在海风当中摇摇摆曳,流露着一丝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