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把书打翻了,扔在地上,还是没拦住我三哥叫江江,四姐叫江支。我三哥哭,说他的同僚们喊他都像在敲锣鼓点儿,“江江江江”个没完。我四姐也哭,说府里的丫头们背后里群情起来,说将来本身的夫婿要么叫阿饼,要么叫阿葱,和她这“酱汁”才算班配。
“荣璋哥哥?”炎热一点点剥离,清冷一点点袭来,我终究认出了面前的人,端倪俊朗,气场清逸,暖和的声音一成稳定,还是小时候他常唤我的模样,“小微微,给你栗子糕……”
我打了一辈子仗的爹,拿着他平生最爱的《韵集》,翻开第一页给我大师闺秀识文断字的娘讲:“不一样,如何一样呢?一个是‘一东’,一个是‘二冬’嘛。”
说水不是水,又苦又冷!
我叫江微,这个名字我挺对劲,听起来不寒伧。我大哥二哥三哥四姐的都差点儿,大哥叫江东,二哥还叫江冬。
就如许,隆庆五年一个微寒的初春早上,我被一顶妃红色的青鸾描金四人大轿,逶迤从自家的国公府抬进了皇城太极宫东边的丹凤门儿。
那里是抓炭?!
先是橙红的荔枝纹缂丝外套,内里是烟霞紫的云锦中衣,最后是桃瓣粉的冰蚕丝小衣,在我将将要扯掉小衣暴露胸前的皮肤时,有人把我揽进怀里,往我口中注水。
“吃东西也不谨慎点,人家给个狗你都能塞进嘴里。”“抓”炭的人一脸恨铁不成钢。
我娘跟我爹说:“老爷啊,你如何给孩子起了一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