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知其必无是事,然人言不成不畏也。
恭亲王心想,“另有旨意”,天然是召见,无妨再等一等,以是不再多说甚么,告诉惇王等五御前大臣,下一天一早在军机处会齐,听候动静。
十根绿头签递了上去,天子派人传谕:“明天累了!明儿再说。”
在恭亲王府考虑妥当,十重臣都在折底上具了名,然后由奕劻亲笔誊正,交到军机处,特为派一名军机章京,送交内奏事处,申明是干系严峻的要件,要马上呈进御前。
但同在南书房的潘祖荫是晓得的,由他传了出去,很有人见贤思齐,预备跟着上折,犯颜切谏。
“没有。”荣禄答道:“我也不敢!您想,真要遇见了,我如何办?只要暗中庇护,不敢露一点儿陈迹。”
“良药苦口利于病,非重不成!”醇亲王向伯彦讷谟诂和景寿问:“你们俩如何说?”
当时便去看恭亲王,他毫不考虑地承诺了,因而把文祥、宝鋆、沈桂芬、李鸿藻都请了来,商定了要说的话,一共六款,推举奕劻草拟,李鸿藻润色。
皇上一身为天下臣民所瞻仰,言动虽微,不成不慎也。
天子已经获得动静了,说是御前大臣与军机大臣,几次集会,将有一番很痛切的奏谏。
户部赋税为军国之需,出入皆有定制,迩来内廷事情太多,用款浩繁,外务府每向户部告贷支发,以稀有之赋税,安能供无穷之糜费?现在急宜停止者,乃在园工一事。
天子看了,既不采取,亦不加罪,将原折丢开了事。
这一款是兼劝慈禧太后,意义不成晦涩,但更不成明豁,这番措词,煞费苦心,十重臣的来回会商,也都集合在这一款上面了。
第二天李鸿藻就上了一道奏折,对外务府以及近臣寺人,有极峻厉的进犯,引《大学》中的话,“剥削之臣,不如盗臣”,指“摆布近习与夫外务府大小臣工,皆剥削之臣而盗臣者也”;
因而已因微服私行,涉足平康而受伤害的“天威”,益发大损。
看他们能说点儿甚么!“
醇亲王点头同意。
“唉!”李鸿藻长叹一声,不知不觉地滚出来两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