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念一遍给大师听吧!”
“文祥!”
这话使得天子大为惊奇,声音便和缓了,“如何啦?”他问。
天子听罢,半晌无语,然后叹口气说:“唉!起来。”
“这是臣的父亲拿皮鞭子抽的,非逼着臣说不成,‘不说活活打死’,臣忍着疼不肯说。臣的父亲气生得大了,大师都说臣不孝,不该惹臣的父亲生这么大气。臣万般无法,不能不说。臣该死,罪有应得。”说着他又跪了下来,“臣请皇上治臣的罪。”
因而恭亲王叩首谢了恩,又说道:“臣实在惶恐得很!皇上的责备,臣不敢不受。不过‘心所谓危,不敢不言’,现在对日谈判,日本有索赔兵费的筹算,如果园工不断,日本使臣必觉得我库藏丰盈,不免狮子大开口,这谈判就难办了。”
实在还没有裁撤,但天子不能不这么说:“撤了!”
天子跟载澂的豪情,与众分歧,到此境地,怨也不是,恨也不是,并且还舍不得他分开摆布,连“御前行走”的差使,都不能撤,真教无可何如。
载澂勇于销假来见天子,便是有筹办的,跪下来哭丧着脸说:“臣为皇上,挨了好一顿打。”
“请皇上瞧!”说着,载澂把袖子往上一捋,暴露半条,一条膀子伸了出去。
“是!”文祥磕了个头,退了出去。
话说到这里,呈现了沉默,慈禧太后倒是有很多话想问,但这一来便似越权干政,以是不便多说。只命李鸿藻传谕翁同龢,说他讲书实在明白,务必格外用心,以期无益圣学,随即便结束了这一次例外的召见。
等散了戏回寝宫,只见载澂闪出来请了个安,笑嘻嘻地说:“臣销假。给皇上存候。”
“是!”
“你写旨来看!”
“天子要闹大乱子了!”慈禧太后简朴地说了颠末,阐发短长给慈安太后听,“这一下,甚么事都不消办了!祖宗以来,从无如许的事,换了你我,也不能不寒心吧!”
就这两下一凑,真如弟兄吵了架又愧悔,捧首痛哭了一场那样,豪情反倒更密了。(未完待续。)
一看之下,天子也觉恻然,载澂膀子上尽是一条条的血痕。
“噢!”慈禧太后点点头,“总要节流才好。天子无妨再下一道上谕,申明这一层意义。”
惟念该亲王自辅政以来,不无功劳足余,着加恩赏还亲王世袭罔替;载澂贝勒郡王衔,一并赏还。
“太不成话了!闹成这个模样,真恰是教人看笑话。现在该如何办呢?”慈安太后焦急地说,“好不轻易才有明天这个局面,一下子教他毁得干清干净。”说着,便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