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今昔异势,内奸环伺,非死力清算海防,不敷以立国。中法、中日谈判,委曲责备,原就是亟图自强之计。至于勘修三海,为皇太后保养天年之计,理所当然,本朝以孝治天下,此举万不成省。

“太后这模样用心,天下臣民,无不感戴。不过,天子年纪还轻,典学未成,上赖太后的覆育,亲政一事,现在言之过早。”

这番表示,使得慈禧太后深为对劲,但是大要却有遗憾之色:“唉!”她叹口气,“你起来!哀家也晓得你们还饶不过我。”

“但愿如此。”阎敬铭慢条斯理地说,“大兴水兵,户部竭力以赴,大兴土木,不知款从何出?”

“太后这么说,臣等置身无地。”诚恳的醇亲王,真觉得慈禧太后在发牢骚,以是惶恐得很。

慈禧太后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哀家也是这么在想。修三海的上谕,跟大兴水兵的上谕,一起发吧!让天下都有个数,哀家该归政,享几天清福了。”

“亲政也快了。哀家总得将祖宗留下来的基业,管理得好好儿的交给天子,才算对得起列祖列宗,天下百姓。”

“但是上头是如何个意义呢?”盛昱问道:“既谓之大办水兵,总不能对付现成的局面啊!”

乱世如此,而况现在?如果又要大兴水兵,又要大兴土木,只怕不待内奸凌辱,危亡立见!“

“修南北海的工程,是同治十三年八月月朔,就有上谕的。”阎敬铭闭着眼说。

“我传闻张制军已经先有信来了,他以为我中华幅员广宽,水兵不办则已,一办就要办四支:北洋、南洋、闽洋、粤洋。每支设统领一员,或者名为提督,由总理衙门统辖四支。光是这一层,就见得张制军还没有摸着门道。这四支水兵,即便设立了起来,也不能归总理衙门统辖。”

“哀家本年五十一了,也不晓得另有几年?归政今后,总该有一个养老的处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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