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才闻简池淡淡道,“那便依你吧。”
她未语,只等着他再次开口。
兵法有云,以攻为守,以退为进。本来幼时读过的那些书,并非只要在疆场上才气用获得。
目睹芷云已熄了厅中的两盏灯,待走进阁房刚扒开灯罩,初晗忙忙将她叫住,“等等。”
“夫人,另有何事?”
芷云这才死死咬着下唇给她将衣裳寻了出来。
一顿饭吃的不声不响,只要银箸和瓷盘的轻碰声偶尔传出。
但简池明显不肯如此简朴的将她放过。他微微倾身看她,挡住身后的烛火微漾,“可这比试的法则,王兄交由我来决计。不知夫人,是否情愿与我分忧呢?”
“初晗一介女流,常日里都鲜少出府,也不过是仗着畴前闺中读过些书,才敢在公子面前大言不惭。若再向深里论及,只怕初晗就要接不上话了。”
终究,别开眼,点头应了一声,“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既开口问她,她又焉有不答之理。
初晗徐行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去把前些日子我拿返来的那套男装寻出来。”
好巧不巧的是简池竟要服侍的丫环备下了一壶桂花酿。
芷云一边不情不怨的将她的发髻打散,又重新将她的墨发绑至一处,口中喋喋不休,“如果畴前在将军府便罢,现在夫人已嫁做人妇,竟还这般混闹。如果被公子晓得又该如何?”
初晗正低头系着腰带,闻言微微抬眼,蹙眉道,“我好歹会些工夫,一人尚可自保。现在如果带着你,岂不是累坠?”
***
殿外忽起飒飒秋风,将芷云手中的灯笼摇的忽明忽暗。清楚只隔着一道门槛的间隔,殿内是灯火敞亮,殿外倒是暗沉黑幕。
然这一遭简池却没有答话,只顺手将她拨乱的枝杈摆正,淡淡然说一句,“传膳吧。”
毕竟朝中狼子野心之人又何其多矣,怎会让他一人独大。
简池向来喜静,用膳前已将丫环全都遣了出去,一并初晗身边的芷云也不例外。
那夜同简池夜游后,来不及换装,便被叫至了依明宫。待到这身衣裳换下来以后,初晗便留了心,临走之前将它从依明宫带了返来,以便不时之需。
蓦地传来一声沉沉低唤,如石子投入安静的水面,突破了她正在思考的另一桩事情。
“嗯,是未曾有。”简池亦将筷子放下,转而抓过手旁的酒杯细细把玩,美酒玉液绕着杯壁转了一个又一个圈,仿佛透明的旋涡要将统统淹没,“不过听闻,此事还是沈将军发起的。”
简池只默不出声听着,待到初晗说完以后,又沉默了半晌,才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
言罢盈盈回眸,笑道,“公子说是不是?”
“这等身外之物不过都是按着本身的爱好摆放。”初晗轻柔抚过白玉花瓶,内里一簇芙蓉开的恰好,“豪华或者朴素,左不过就是‘喜好’二字。每日里本身瞧着欢畅,才是最大的用处。”
初晗的脚步顿住,心中生出一丝不安,这仿佛是简池头一回连名带姓唤她。她缓缓回过甚去,见那欣长身影背光而立,温和的烛光掠过他的侧脸,将他的眸子拢出一团迷雾。
沈将军三字让初晗心中猛跳了一拍,她蓦地抬眼望向他微垂的眸。简池这话,是不是又在摸索她?
“我也深觉此举甚妙,可――”眼眸还是未抬,但话锋一转如利剑般,直直向初晗刺去,“不知是否会有故意之人,借机以机谋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