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霖只淡淡地看了跪着一地的公公和宫女一眼,便对身边的内监小陈子道:“拿些碎银,赏了这些人吧。大寒天的跪在这里,不轻易。”
小玉猎奇地停下脚步,举起宫灯往那人脸上一照,她的神采立即变得惨白起来,口里惶恐道:“南瑾王,你……你……”
她说的悄悄淡淡,不带一丝一毫的豪情,仿佛很无情,又仿佛很有情,直教人摸不准她的心机究竟如何。
穆霖看得心都要跳出胸腔了,但是她却没有喊出来,亦没有惊骇地逃窜。只因她晓得喊和跑都没用,只能心惊肉跳地看着南瑾王如何只用一只手,就将小玉杀了。她亦看到南瑾王的脸在脚下的宫灯晖映之下,显得非常的暗黄和扭曲。
穆霖不紧不慢地跟在小玉的前面,她虽说出来熟谙熟谙后宫景象,但这深黑的夜晚能看清甚么?她只是作为一个方才晋升的嫔妃,就是要做一些让人没法惴透的事情,才气建立一种严肃,让人再也没法看轻她这个身份低等的绣女。
月裳宫离坤宁宫的永寿殿本也不远,半个多时候便倒。何况小玉走的还是巷子,两人很快就到了坤宁宫的后院,远远地瞥见后院的后门两边连着一堵高而森严的围墙,贯连全部坤宁宫。
当她看到南瑾王一手将小玉杀后,转手过来就要杀她,沉着之下的她当即沉声道:“如果我是南瑾王你,就不会杀了我。”
“是。”小陈子赶紧低头应了一声,这才叮咛管事的到库房里拿了碎银出来。
跪在天井中的公公和宫女们看了全都松了一口气。再跪了半个时候摆布,只听月裳宫的大门‘吱呀’一声响,世人赶紧跪直身子,昂首看去,看到十几名公公和宫女拥戴着穆修容走了出来。
他们不安的是寅时末,正宫寝殿里的穆修容出来将会如何对待他们?他们来这里奉侍穆修容是前天的事,而穆修容穆霖从一个尚宫局里最低等的绣女,一下子就晋升为二品嫔妃修容,住进这个月裳宫也只不过是前天的事。这的确就是一个神话般的进级,不但冷傲了全部后宫,也震憾了全部前朝。
寅不时分,月裳宫的正天井中,黑压压,静悄悄地跪着五六十名公公和宫女。他们跪在这里只感满身都要麻了,脑袋也要浆糊了,睡意却在这时一阵一阵地袭上世人的心,让人昏昏沉沉,甚是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