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麻喇这才有空端着热水来给主子洗漱，大玉儿懒洋洋地说：“有姐姐在真好，前几天你在齐齐格那儿，我每天都手忙脚乱的，这三个小祖宗，不知服侍哪个好。”
大玉儿光着脚就跑来，抱着姐姐的腰，把下巴搁在海兰珠的肩膀：“归正就是忙，姐姐不在，我就甚么都不顺。”
她抱走了阿哲，叫奶娘带去喂，又把阿图抱下来给她梳头，雅图见了也缠上阿姨，要阿姨给她梳小辫儿。
“姑姑……”海兰珠起家，十指不安地绞在一起。
哲哲走前几步，站在窗下看，近几日飘过几次雪花，宫苑里已积着薄薄一层雪，寒冬将至，她都记不起来旧年夏季，宫里是甚么风景，这日子是从几时起，变得越来越快。
哲哲悔怨不已：“那日我对吴克善的女人说，他们造的孽，他们本身去受着，现在想来，这孽莫不是我造的？”
“布木布泰！”扎鲁特氏瞪起眼睛，正要发作，瞥见来拉扯大玉儿的海兰珠，俄然就笑了。
阿黛晓得主子的心机，将一碗热奶送到哲哲面前：“福晋，您先别这么悲观，玉福晋是最懂事体贴的，也许今后更敦睦了呢？归正大汗迟早都要纳侧福晋的，自家姐姐，如何都比外人强。”
大玉儿和女儿闹作一团，炕上被子枕头满天飞，海兰珠不得不嗔道：“别闹了，一会儿打疼了，你舍得？”
海兰珠已经在妆台前梳头，宝狷介欢畅兴地捧着金饰匣，笑道：“侧福晋，奴婢和苏麻喇都叫您几次了，您睡得香呀，大福晋那儿都传了两回早膳了。苏麻喇说，只要小格格们能唤醒您。”
大玉儿记下，她最乐意往十王亭跑，哪怕在那边看一看大臣们对皇太极毕恭毕敬的模样，内心也非常高傲，便利落地到门外号召上女儿，带着她们去十王亭。
“姐姐，昨晚你要对我说甚么来着？”大玉儿俄然想起昨夜的事，猎奇地问，“你叫了我一声，就立马睡着了呢，你要说甚么？”
她一睁眼，三个女儿就围攻上来，又是亲亲又是抱抱，闹得她连声喊拯救。
海兰珠点头：“我不识汉字，也没想要学。”
“你啊……”海兰珠低头见她光着脚，从速把她撵回炕上去，折腾半天总算都拾掇好了，一出门就闻见炸果子的香气，小丫头们也欢畅，拉着大玉儿一起飞奔去清宁宫用早膳。
大玉儿道：“那你给我说说，昨晚大汗如何去救你的，和苏赫巴阿谁牲口打起来没有，他有没有把吴克善骂得狗血淋头？”
阿哲苦笑，叮咛道：“去吧，让膳房给玉儿炸些果子，她爱吃。”
“大汗要我放心留下。”海兰珠低下头，眼中已蒙起了一层雾气，她如何舍得伤害敬爱的mm，但是……
海兰珠勉强笑着，不经意地看了眼姑姑，哲哲眼里一片通透，通透得海兰珠心惊。
尼满得令，命宫人上前奉养大汗穿戴，以后离了凤凰楼径直往大政殿去，半路遇见阿黛带着膳房的人，她和尼满对上眼，尼满摇了点头，阿黛会心。
清宁宫里，哲哲单独坐在膳桌前，昨夜闹到那么晚，玉儿怕是起不来，常日里嫌她一早来喧华，明天俄然这么冷僻，内心竟是失落的。
阿黛急道：“福晋，您千万别这么想，奴婢是不懂，可奴婢晓得，就算玉福晋现在一时痛苦，也不能痛苦一辈子吧。大汗又不是不要她了，大汗最疼玉福晋了，这宫里另有谁比得过玉福晋。”
海兰珠嗔道：“有乳母嬷嬷们，你忙甚么？”
海兰珠不紧不慢地跟在背面，将到门前，扎鲁特氏扶着宫女的手，也是大摇大摆地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