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已到午后,小五和龙天睿从慧慈宫告别出来。
“小五恭祝太后万福金安。”小五一身粉紫胡蝶彩纹流苏裙褂,腰间系着浅黄色新奇的璎珞,一起走来,娉婷多姿。
公然,那人松开,眸子深沉,叫人看不清喜怒。“那日,你都看到了?”他反复,神情有些不耐烦。
人生活着,浮华若梦,花着花谢终是空。
小五身子微颤,撤婚吗?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她有退路吗?司徒冕拿她娘亲威胁她,而她爱他,却不肯是以靠近他,但是她又毫无退路。
龙天睿烦恼,若不是只顾着安抚娉婷遣去暗卫,也不至于如此不察,让人发觉这一幕,那女人看到了!
“蜜斯,你到底如何了?跟倩如说说吧,憋在内心难受。”倩如拿起酒杯酌饮,水灵的眸子四下张望,她可不想落下话柄。
“子修,你不追去瞧瞧?”方娉婷顺着龙天睿的方向望去,颊上泪痕未干,楚楚动听,伸手一指,盈盈含笑。
她想要的他给不了,他能给的不是她想要的。
龙天睿瞧她这副傻兮兮呆愣的模样,点头一笑:“莫不是痴傻了?今后可叫为夫如何是好?”
一大早,小五向大娘和几个姨娘请完安,便乘着肩舆进宫。
月色昏黄,余韵淡薄。小五瞧不清来人那苗条矗立的模样,只感受身影很熟谙,她闭眼假装不知,只看那人要做甚么。
冰冷的氛围中透着一丝旎旖,只见那人缓缓走近小五床沿,身形有些似曾了解,暮色下看不清来人的神采,微小的喘气声在四周回荡。小五紧攥手心,压抑心中的惶恐与不安。时候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一片冷凝,那人悄悄地立在她的床沿,半晌无话,有种天涯天涯的感受。
“那日,你看到了?”龙天睿停下法度,眸光锋利地紧盯着小五,他猎奇她会如何反应?
太后捻着佛珠,一颗一颗拨弄着,闻言停顿半晌。
他们相依相偎,缠绵情深;而她寂静窥视,一脸哀痛。
她实在并不怪蓉儿,刚来这儿时,蓉儿总算给了她暖和的体贴,虽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打动总归是有的,何况这个期间的女人都身不由己。
小五说:“世上只要一个蓉儿,亦只要一个司徒画。”一个倔强独立、不肯低头的司徒画,早已失了心的司徒画。
“亏蜜斯待蓉儿那么好,没想到她心机如此周到,真可谓用心良苦。”小五静卧在软榻上,双手搁置于脑后,想起白日倩如的那番话,深思。
确认那人已然拜别,小五立即起家,手悄悄抚上脸庞,还逗留着那人手心的温度。那小我究竟是谁呢?为何深夜闯进相府?
“人生对劲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倩如,你也喝啊,你抢我酒壶做甚么?”
“谢太后,谢环碧姑姑。”小五盈盈一笑。
日影西斜,月影高升。
倩如恼火地揉揉额头,秀眉微蹙:“蜜斯,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题目,叫奴婢如何应对?”
“啊,疼死了,真是不利,连路都不能走了,真是没用啊你!”小五破罐破摔,坐着草坪上念叨,脱下鞋袜,揉揉方才踢到石头红肿的脚尖,脚踝也微肿了。
“对酒当歌,人生多少。”小五衔着酒壶,晃闲逛悠举头望明月,当回诗仙太白,“何故解忧,唯有杜康啊,哈哈。”
他皱眉看她光裸的脚踝一眼,知心肠帮她穿好鞋袜,双臂一勾,将小五揽入怀中,旋即飞身拜别。小五粲然一笑,小脸紧埋在龙天睿胸膛,玉手攥紧他的衣袖,虽是幸运表象却毕竟有几分幸运。
小五扯唇轻笑,半晌道:“是,那天小的偶然撞见那一幕。卿本才子,王爷如此多情,又何必请旨赐婚呢?不委曲方蜜斯吗?”你俩心相印,何必扯上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