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玉意追了一晌,眼看蔺承佑的身影即将消逝在大队行军中,只得抱着食盒停下来。
他仔细心细回望半天,没能捕获到熟谙的身影,不免有些失落,不过这也打击不到他,昨晚滕玉意醉得不轻,现在说不定还没来,只要她醒了,必然会前来相送的。
滕玉意醒来时,天刚蒙蒙亮,一睁眼,顿觉头昏脑胀。
女子刚要惊声叫唤,一个高大的黑影鬼怪般欺身近前,一下子封住了她的穴道,随后,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格在她的喉咙上。
“甚么梦?一大帮老百姓,男女长幼都有,个个衣不蔽体,围在你阿娘床前向她索命,不一会儿,这群人就消逝了,你阿娘前只剩一堆白骨——要不是有一回你阿娘夜间说梦话,下人们也不晓得她做的梦这般可骇。”
滕玉意挣扎了一下,宛一个大口喝甜浆的孩子俄然被人夺走了水槲,止是不满,的确要脾气,烦恼地贴紧他的唇,毫无章法地咬来。
震天的呼喊声中,蝗箭矢和巨石檑木从城墙下投掷而下。
闲暇时,滕玉领悟挖空心机做些精美的点心,除了例行给姨母和姐姐咀嚼,还不忘给青云观和成王府做上几份,然后将其盛入锦盒中,详确地装裱一番,或是托阿芝带回府中,或是为回礼亲身送到成王府和青云观,几次下来,连清虚子道长都对滕玉意的技术赞不断口。
鼙鼓声声震民气脾,仿佛在为出征的兵士鼓气。
“滕娘子,你是不是病了?”
绝圣道:“昔日师兄把这块应铃石放在怀里,所每回滕娘子有甚么事,师兄那边立马就能晓得。”
顾宪离后,女子未当即下床,而是娇声唤婢女送水,婢女红着脸送了盥盆和巾栉进屋,女子不假人手,叮咛婢女们将东西搁到一旁,让她们十足退下。
她紧紧闭上眼,颤声道:“胡说,你们胡说。”
蔺承佑还是不肯来,明显还在等师公的承诺。
“滕娘子。”绝圣和弃智欢乐地围上来,宽奴在旁恭敬施礼。
喝了半盏茶,女子哈腰吹灭桌上的藕丝灯,待要回床安息,身后的灯俄然又亮了。
温馨了没多久,有个男人低喘着说了几句话,换来女子一声羞恼的惊呼。
倒下时滕玉意仍搂着蔺承佑的胳膊,顺势把他也拽得倒下来,蔺承佑一手护着她的后脑勺,另一手撑在她的脑袋中间。
她早该猜到顾宪恋慕邬莹莹。
“两位道长也来了,说是等滕娘子一送师兄呢。”
蔺承佑对着滕玉意温馨的睡脸细细打量一会,心知再留下不铛铛了,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到滕玉意枕边,对仍在熟睡的滕玉意道:“这是我从就佩带的玉佩,拿着这个便可直接进宫。我走了,你好好照顾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