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圣泄了气:“剑还在滕娘子手里。”
两人又愧又急,禁不住抽泣起来,声音传到背面,本来温馨的配房里,有人咳嗽一声,这声音不高不低,有种慈和刻薄的意味,细心一揣摩,颇像在劝戒蔺承佑。
弃智飞奔上去帮手,井前的条案上供着一物,那东西蒙着玄色方布,方布挑起来,暴露里头的一根幼树,树枝碧绿丰茂,有种勾魂摄魄的明丽之美。
定睛一看,画的是 “玄牝之门”。
弃智急得抓耳挠腮,师兄正在气头上,滕娘子明晚如果去了,只怕要吃大亏,要不要给滕娘子送个信?就怕被师兄逮着。这么想着一昂首,才发明师兄步罡踏斗,开端在井前画符了。
不过滕娘子仿佛跟平常的世家女子不太一样,弃智怯怯道:“如果她非要见师兄呢?”
就在这时候,经堂里穿出异响,紧闭的配房门两边敞开,从里头飞出来一根红线,笔挺地射向井前。
蔺承佑笑问:“我们因何要去彩凤楼?”
“让程伯去探听长安另有甚么道观。”滕玉意把剑塞到枕头下,“或是有甚么道法高深的羽士,如果探听着了,让他尽快过来给我回话。”
旋即转移话题道:“玉表姐,你要找美酒的话,何必到外头酒坊去,阿姐客岁就给你酿了一罐桂花醑,就埋在院角的海棠树下头,说等你来了,要挖出来给你喝。”
杜夫人乐得合不拢嘴,亲身替滕玉意盛了一碗黍臛:“昨夜姨母担惊受怕,一早晨未合眼,你在邻屋歇着,传闻也是展转难眠,待会用完膳,娘俩各自回屋歇一歇。”
蔺承佑面色发黑:“行啊,你们都是菩萨心肠,菩萨正该在清平悄悄的处所修行,为何还在我这恶人面前闲晃,非要活生机死我才罢休?顿时给我滚去禁闭室,一个月不准出来。”
滕玉意夹了一块玉露团,赞不断口:“我在扬州不惦记别的,就惦记姨母做的菜,此次回长安出了这么多事,本觉得还要过几日才气尝到姨母的技术,没想到这么快就吃到了,还是那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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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云抱着个灰扑扑的小布偶出去:“早上被碧螺姐姐洗了,现在才晾干,娘子你闻闻,上头另有日头的香味呢。”
经堂里卷烟袅袅,模糊有诵咒声。红线上头的铃铛金声玉振,叮叮铛铛响了起来。
蔺承佑道:“安国公夫人被这树妖害得灵魂亡佚,现在最恨的人是谁?“
往里走的时候, 弃智道:“早上我们走之前师兄曾说过,安国公夫人的灵魂离体太久,要找返来殊为不易,当今倒是有个别例,只是需另一个道行高深之人帮着布阵。师兄说的这小我,该不会就是那辆犊车的仆人吧。”
相较之下,滕娘子欺诈痒痒虫的行动的确令人费解,无缘无端就弄虫子去害人,也难怪师兄思疑她不是好人了。
杜绍棠笑道:“何必如此费事,我陪玉表姐出去不就行了。我现在在国子监上学,偶尔也跟同窗们出去走动,长安城的街衢巷陌,我早就走熟了。”
杜绍棠深思半晌:“没传闻过有如许的波斯酒坊,倒是有个彩凤楼,克日在长安申明鹊起,我同窗去过几次,返来后对彩凤楼推许备至,不过我也只是听他们群情,未曾亲眼去见地过。”
蔺承佑一哂:“她又不是小孩,明知这虫子的坏处,骗虫子还能做甚么,只能是为了害人。”
杜绍棠偷瞄一眼杜夫人,遮讳饰掩道:“不过说酒食甚好……”
另一次,就是前夕在紫云楼对于阿谁满口谎话的董二娘了。
两人便将方才的事说了。
滕玉意欢畅地趺坐下来,案几上几近满是她爱吃的菜,她目光在桌上游移,兴冲冲地问:“都是姨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