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玉意眼梢瞟了下，蔺承佑做惯了猫，为何本日会被老鼠唬住。
萼姬等人忍不住插话：“是啊，世子殿下，青芝但是葛巾的大丫环，葛巾如果遭了难，青芝头一个会遭殃。主仆荣辱与共，下人没有不盼着娘子好的。”
“此人的爷娘原是越州府的曲部乐工，善歌颂，工琵琶，善于口技，会发异声，膝下一对女儿也秉承了爷娘的本领，小小年纪便能巧变音色。这对姓聂的乐工佳耦因七年前江南的李昌茂兵变案开罪，没多久死在狱中，小女儿病死，大女儿也被发卖，也就是现在的姚黄娘子。
沃姬揉了揉蓬乱的发鬓：“世子殿下，奴家常说青芝胡涂，这话还没冤枉她，青芝哪来的姐姐，有也只要一个死鬼mm。奴家当年从人牙子手中买下青芝时她才七岁，身契上写得明显白白，她是荥阳人，因阿爷开罪被罚入罪籍，底下只要一个mm，出事的时候她mm早跟阿娘一道病死了。”
葛巾捂住嘴，恨声抽泣起来，颊上的疤痕被泪水淋湿，益发显得殷红可怖。
她咬了咬牙：“这统统都是我咎由自取，我甘心伏法赎罪，欠两位娘子的，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来还报了。”
姚黄吃吃轻笑：“奴家吃樱桃脯如何了？这东西街衢巷陌到处都是，又不是只要青芝能吃。”
滕玉意抚玩着姚黄的神采，端坐这一阵，她四肢又开端发热，幸亏练过一趟剑术，怪力还不至于到处乱窜。奇彪炳事至今，绝圣和弃智始终没露过面，莫非还在小佛堂底下打扫？蔺承佑罚起本身师弟来可真不手软。
厅内鸦雀无声，有几个与姚黄熟悉的娘子，垂垂暴露惶骇的眼神。
“方才句句都在问青芝，该不会就是青芝吧。”
蔺承佑点点头：“你记不清，有人记得清。那晚青芝孤身一人出楼，身边不但没有男人相伴，连女伴都无，当时天气不早了，有人颇觉奇特，就多看了几眼，成果青芝不到一个时候就回转了，返来时在中间的胡肆买了包樱桃脯，当时约莫是戌时末，此事有彩凤楼劈面果子行的伴计和旗亭的当垆老翁作证。”
她话音未落，眸底俄然染上一层诡异的靛蓝色，蔺承佑面色一变，仓猝抬手封住她的大穴，又缓慢从袖中抖出一粒药丸，卡住她下颌塞入她口中。
“第一回是一只银丝臂钏，第二回是一只珊瑚耳铛，第三回当了一只施银钩。因为每回都缺了另一只，寄附铺的主家猜到东西来路不明，收倒是肯收，却只肯给青芝一两百钱，青芝也不还价，笑嘻嘻收了钱就走。”
姚黄用帕子轻摁嘴角，面色更加安然。
蔺承佑敲了敲桌：“抱珠安在？”
“第2、她迩来仿佛豪阔了很多，并且是在葛巾娘子出事前就阔起来了，不但上月起就不再偷东西去寄附铺，还常常买酒食来吃——但青芝并未结识新朋友，这钱来路不明。
“你不在楼里，青芝却在。她卖力躲在床底下害人，你卖力置身事外。那阵子楼内鬼祟反叛，大家谈之色变，青芝假扮成鬼怪抓伤葛巾，正可谓天衣无缝。你和她连戏词都设想好了，‘贱婢，敢勾引我夫君’，有了这句戏词，连青芝都能摘出去了。”
滕玉意一怔，那日抱珠和卷儿梨也说过这话。
这番话说出来，蔺承佑笑了一下，滕玉意内心一哼，他公然早就晓得了，迟迟不肯说，不过是还没玩够猫逗老鼠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