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院落上方射来一样物事,急如星火,状若矢箭,穿透浓浓夜色,重重击向安国公夫人的面门。
滕玉意盯着安国公夫人握本身的那只手,心中惊奇不定,来回考虑一番,挤出笑容应是。
这题目滕玉意早考虑过千百遍,但出事时她已有大半年未见表姐,两人相隔两地,以表姐谨慎的性子,苦衷只会劈面跟她倾诉,毫不会随便付诸笔端。
说罢欲上前,安国公夫人绷紧的脸绽出笑容:“不必劳烦滕娘子,席上行酒令时扭到了,有些使不上力罢了,平常也犯过这弊端,歇一歇就好了。”
杜夫人握着杜庭兰的手来回检视,颤声道:“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多数是那妖物弄破的。”
滕玉意欣喜姨母: “姨母不必担忧,我吃了药便好了。”
滕玉意心惊肉跳忙要拔剑,不料双肩蓦地落下千钧般的怪力,将她一下子定在了原地,以前任她如何发力,剑鞘都纹丝不动。
她如遭雷击,环顾一下院内,董县令家的管事娘子已是急三火四,杜夫人急欲将药丸分给那妇人,她迈步上前,一把夺过那药瓶:“慢着。”
摆布都被围住,滕玉意只能随众女往屋内走,不料刚走两步,啪嗒一声,腰间的踥蹀带掉下来一件东西,骨碌碌,骨碌碌,一起滚到安国公夫人的脚边方停下。
她从腰间摘下荷包,取出一个小小的玉色净瓷瓶:“客岁国公爷从清虚子道好处得的,传闻能御百毒,我此人最怯懦,得了这丹药后便随身带着,说来也巧,几个月前我和乳娘去韦曲游乐,不慎撞见了邪祟,乳娘当场昏倒不醒不说,身上也像染了一层金砂似的变了色,我吓得不轻,想起这丹药,情急之下给乳娘喂了一粒,仅半柱香的工夫就见好了。”
紫云楼就在江干,与月灯阁望衡对宇。
贵女们纷繁上前施礼:“安国公夫人。”
滕玉意大失所望,那人气势颇足,谁知不堪一击,原觉得是清虚子道长来了,看来另有其人。
“还等着做甚么?快把他扔出去,料也死不了。不过是个粗使下人,倒比仆人还矜贵。”安国公夫人像是醉得不轻,说完这番话,以手抵额,晃闲逛悠往院内走。
滕玉意望着那药瓶,耳朵却留意四周的动静,不知何时起,揽霞阁变得极静,外头本该乐声泱泱,却连一丝杂声都不成闻。
杜夫人大喜过望,女儿命悬一线,清虚子道长迟迟未现身,这丹药对她们来讲无疑是甘霖雨露,她赶快下了台阶,再拜顿首:“多谢夫人。”
“好玩么?”少年有着一副标致的嗓音,笑声极尽讽意。
无法那虫豸像有灵性似的,她往上蹿一寸,虫豸便即攀上一寸;今后退一寸,虫豸便往前欺一寸;逐步拉长、变粗,忽而化作一根铁链将她重新到脚捆住。
安国公夫人令人扶她们起来,自我解嘲道:“谁叫我醉后无状,赔罪也是该当的,这算不打不了解么,我越看越感觉这孩子讨人喜好,来,摘了幂篱让我瞧瞧。”
滕玉意诚心道:“我跟阿耶学过些胡人的按摩体例,如果夫人不介怀,不如让我帮您瞧一瞧。”
众女讶笑:“平常只知国公夫人诗酒琴是一绝,甚少见夫人如此有兴趣,反正几位伤者都有了拯救灵药,不如到中间屋子醒酒说话,等道长来了再走也不迟。”
滕玉意硬着头皮道:“正因为弄不明白,以是要就教夫人。”
她跺了顿脚:“滕娘子,国公夫人一片美意,你不承情也就算了,何必尽说些无礼的话?”
有人将方才之事说了,安国公夫人挑起半边秀眉:“今晚各院都占着,唯有揽霞阁闲置,不让我们在此醒酒,另有那边可去?起初她们迫我喝了好些酒,我内心直发慌,再不安息只怕关键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