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有人手持一根钓竿,吊儿郎本地钓着鱼,世人定睛一瞧,那少年生得朗若朝霞,可不就是蔺承佑。
滕玉意悄悄瞧她一眼,俄然一指李淮固的裙角:“三娘,谨慎你脚下。”
皇后又令宫女们把宫里新摘下来的新奇含桃捧出来。
回房喝了茶又换了衣裳,总算感觉身上利落很多。
他毫不包涵地打断小涯:“本日只是权宜之计,下回可不成了。”
“浴汤未送到娘子手里,为何这剑会无事了?”
一感觉理亏,声气也就不那么壮了。
她迷惑了,照昨晚蔺承佑那架式来看,端福必然逃不过一顿摧辱,安知就如许作罢了。深思了一晌,固然没闹明白蔺承佑为何俄然改了主张,不过这件事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蔺承佑笑道:“你们主仆一个比一个可爱,仆人要偷浴汤,底下人不说劝止仆人的罪过,竟然助纣为虐。这等刁奴替主受过,莫非不该当吗?既落到了我手里,少说让他狠狠吃一次苦头。”
待三人坐定,有人道:“陈家二娘,该轮到你们了。”
“给我的?”
有人迷惑地说:“咦,如何会有药香,有人受伤了?”
“阿大哥哥在哪呀?”
李淮固外头新换了一件轻似雾的浅绯色縠衫,一身打扮洁白雅洁,出去先给杜夫人行了了礼,随后对杜庭兰和滕玉意道:“刚才几位管事来楼下传话,说昌宜公主和阿芝郡主说昨晚玩得不敷纵情,令人在水烟湖里摆了画舫,邀各府的小辈前去玩乐呢。”
滕玉意信口扯谈:“我府里有位老管事要过生辰了,他是我的老忠仆,我想好好犒赏他一回。”
他摩挲着药罐想,她坏的时候够坏,好起来也够好的。
他扭头看着她:“你如果再啰嗦,我就把你的好忠仆投到大理寺的狱里去。”
“不必了,小涯剑已经没事了。”
滕玉意早就感觉丢脸,蹙眉敲了敲瓮身:“你沐浴就沐浴,能不能……别说那么多话。”
滕玉意一愕,对着端福左看右看,端福竟是毫发无伤。
蔺承佑扬了扬眉,真够得寸进尺的,这回还没供奉完,就惦记高低一回了。
蔺承佑端起湿淋淋的酒瓮,起家道:“好了,这事算办完了。忘奉告你了,你阿谁叫端福的老奴被我扣住了,今晚先关在柴房里。”
蔺承佑默了一会,把那圆滚滚的药罐接过来,看她一眼,俄然掉头就走,一边走一边把药罐塞入怀里:“谢了。”
蔺承佑不肯留步:“你这么护短,惩戒端福不就即是同你清理了么?”
“垂钓的阿谁不就是。”
俄然闹这么一出,天然没人再提起送礼的事。
滕玉意内心一惊,关在柴房称不上吃多大的苦头,难不成他还要对端福行刑?
蔺承佑身边坐着卢兆安,两人说谈笑笑,仿佛聊得很投机,但是细心瞧去,卢兆安背上已然濡湿了一大块。
“你——”滕玉意心头火起。
小涯恋恋不舍猛搓一通,仿佛要洗濯肚子里的妖气,又把头栽下去灌了一肚子的浴汤,终究过了瘾,意犹未尽钻进剑身里。
傍晚宴席仍未散,皇后仿佛感觉乏了,对众女眷说不必拘坐在席上,趁天气不算晚无妨四周逛逛,说完这番话,便率宫人们离了席。
小涯干脆把胳膊枕在脑后, 优哉游哉在水里抬头漂泊,口里对劲地说:“滕娘子, 我今后只要他的浴汤了,别人的我十足不要。”
听姨母问话,她漫应道:“我欠了别人一份情面,我在想送点甚么礼品能叫对方瞧得上。”
到了岸边,刚好有一艘画舫向岸边缓缓驶来,画舫朱镂银漆,船身又颇大,似能包容很多人,隔着老远就能闻声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