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玉意盯着窗下,声音有些发紧:“我闯出去的时候,凶手还在房里。”
蔺承佑的步子越快,庄穆的模样就越狼狈,一起走来跌跌撞撞,好几次差点跌倒,过道背面还跟着十来个武侯,个个神采严峻,仿佛随时防备庄穆发难。
这话明显是对庄穆说的,短短四个字,饱含着彻骨的凉意。
庄穆内心的策画被蔺承佑一眼看破,神采重新变得凶恶起来,喉咙里收回低吼声,死死瞪着蔺承佑。
忽觉两道尖刀般的目光朝本身投过来,扭头望去,刚好对上庄穆那双毒蛇般的冰冷眼眸。
与此同时,外头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就听绝圣和弃智喊道:“王公子!王公子!”
“胎儿在哪?”蔺承佑面无神采看着庄穆。
滕玉意腹诽,你又不吭声,我如何晓得你在听。她忙把整件事仔细心细说了一遍。
他把前面的话给咽了出来。
庄穆闭着眼睛靠坐在外间的墙角,并无答话的意义。
刚才明知荣安伯世子夫人能够出了事,她闯出来的时候就不惊骇么?
公然是他。进赌坊只是障眼法吧,蔺承佑又是何时看破庄穆狡计的?
房里的妇人怀着身孕,凶手害人只在瞬息之间,早出来,或许能救下两条命,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对母子被害,滕玉意嘴硬心软,当时没得选。
滕玉意冷眼望着庄穆,不测发明他的眸子子比旁人色彩浅很多,是一种近乎淡茶的虎魄色。
蔺承佑环顾四周:“也对,这但是一间香料铺,各种异香充满此中,在铺子里待得久了,即便闻到怪香也不会感觉奇特。我想那些仆妇能被毫无防备地迷晕,少不了这个原因。凶手每回脱手前都会开释迷香,对他来讲香料铺的确是个脱手的好处所。”
可看她这模样,应当是吓坏了,想她胆量再大,毕竟是个才及笄的小娘子,蓦地撞见这等惨案,不免心神震惊,如果他一再查问,把她吓出病来可就不好结束了。
说完这通话,没听到滕玉意答话,蔺承佑转脸看看她,问:“如何了?”
“没重视,当时环境太凶恶,就算我闻到了,我也不会多想。”
蔺承佑嘲笑:“真要把东西取出来,你立即会咬舌他杀,我还如何问话?”
他指了指脚下的庄穆。
蔺承佑呵了一声,别嘴硬了滕玉意。一想就晓得了,启事或许就像她说的那样,是迫于小涯的禁止,可她明显已经令人给绝圣弃智送动静了,接下来只需在门口等着就行了,成果她因为急于救人,还是硬着头皮闯出来了,只要他们来得稍晚一点,她很能够也会被房里的凶手攻击。
滕玉意想了想:“我觉得绝圣和弃智奉告你了。”
滕玉意回想出事时的景象,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凶手在房里?蔺承佑面色微变:“刚才你如何不说?”
蔺承佑蹙了蹙眉。
滕玉意一愣,庄穆?那人是庄穆?他不是在赌坊吗?
武侯们忙道:“是。”
下一瞬,绝圣和弃智跑出去了,端福紧随在后,看到荣安伯世子夫人的惨状,几人纷繁倒抽了一口气。端福奔到滕玉意身边。绝圣和弃智冲到窗口,口里喝道:“庄穆,那里跑!”
蔺承佑一哂:“滕玉意,你胆量真不小,就你这三脚猫的工夫,就不怕凶手趁便把你也给——”
蔺承佑瞥了眼她汗湿的鬓发,在内心替她弥补:再说了,这毕竟是两条性命,你有怜悯之心。
滕玉意点头:“不但我听到了,那位带我下楼的伴计也听到了,但是我没在厅堂里看到谁家娘子抱孩子,厥后闯进静室的时候,也没在房里看到婴孩。”
庄穆无声盯着蔺承佑,脸上渐渐闪现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