阍者吓了一跳,忙说:“我家夫人并未有身。还请官爷们请稍等,小人出来问问可有管事娘子怀了身孕。”
滕玉意暗忖,阿爷这几日论理该休沐,一大早就如许繁忙,定是昨晚的说话起了感化,如许再好不过了,阿爷是个雷厉流行之人,早些做筹划,父女俩也不至于再像宿世那样横遭暗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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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承佑抚了抚下巴:“我先试着猜一猜啊。真凶是为了杀人取胎,而庄穆是为了调查真凶,真凶发觉了庄穆的行动,干脆将计就计,把罪名扔到庄穆头上去。”
杜庭兰也对这点心赞不断口。
严司直笑着摇点头,走到公用来记录犯人供词的条案后,撩袍坐了下来。
“武绮?”
春绒笑道:“老爷哪像娘子这般贪睡,天不亮就用过早膳走了。”
老衙役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五大碗热气腾腾的馎饦,另有肉馅的饼餤、牢丸等吃食,每一盘都浓香四溢。老衙役热络地号召衙役们:“大伙过来用早膳吧,哎,别谢我,本日这顿但是蔺评事请的。”
滕玉意垂下眼睫,淡淡喝了一口茶。
出门前,杜庭兰又叮咛了弟弟几句,滕玉意则看着下人们把她筹办的点心一盒盒搬上青云观的犊车,肯定没有漏下的,这才放了心。
世人一骇。
绝圣费解:“他都被大理寺抓住了,拒不交代必然会重判的,反正都是一死,何必替人背个杀人犯的恶名?”
“等一等……等一等……”严司直试着理清思路,“先不说真凶是如何设下圈套的,庄穆不过西市的一个地痞,如何能提早得知真凶会犯案?”
实在直到昨晚睡觉之前,他们都没想好明日来滕府带甚么礼品好, 滕娘子特地请他们吃好吃的,他们总不好白手上门,两人躺在屋里榻上筹议,一会说再画点符箓送给滕娘子,一会申明日现买点胭脂水粉,哪知这时候,师兄俄然回了观里,也许是听到了他们说的话,他路过廊道上随口说了句:“你们买的胭脂水粉,人家敢用吗。她不是很爱吃点心吗,做点三清糕总不费事。”
杜绍棠声线抖了抖:“我闻声有个怪声在里屋大喊:‘你们别过来,我甚么都没瞧见’。那声音又尖又哑,我差点就没听出那是季真的声音。过了好一会,胡老爷和胡夫人出来了,胡夫人脸上都是泪,胡老爷面色也很丢脸,出来对我说:‘犬子病中无状,还请杜公子包涵。’我哪敢再待下去,忙告别出来了。”
蔺承佑一瞬不瞬看着庄穆,见状笑道:“没错,我是对你身上的奥妙很感兴趣。但比起这些,我现在更想尽快捉到真凶。你想报仇,我要抓人,我们各取所需。要不要跟我合力做个局,真凶耍弄了大理寺和你庄穆,我们反过来耍他一回如何?”
绝圣和弃智这时也听明白了,忙对滕玉意说:“滕娘子,你出去好好散散心吧,恰好本日我们也要去盯梢卢兆安,我们明日再一起用饭。”
“是,我晓得你是被谗谄的。”蔺承佑眸中笑意不减,“现在除了我,没人能帮你洗刷罪名。”
蔺承佑如有所思望着庭前的松柏,过半晌才答:“昨晚我把几大道观取胎的邪祟和妖法都找来看了,如果真是为了炼月朔童君,凶徒毫不会只取三胎就干休,一旦再犯案,凶徒嫁祸庄穆的行动就毫偶然义了,这等纯熟的凶手,又怎会做些偶然义之举?我在想,凶徒给庄穆挖了这么多圈套,仅仅只是为了洗脱本身的怀疑么,会不会另有别的甚么深意?”
姐妹俩展开一看,本来前几日玉真女冠观的桃花开了,武绮邀她们本日去观里赏花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