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去外埠云游,这几日观中无人,恰逢上巳节,他们按耐不住偷溜出来,原筹算子时前就回观,岂料被师兄身边的人发明了。
二人唯唯点头:“吃饱了,真吃饱了。”
它道行不低,已然修炼出了人形,乍眼看去与浅显老媪无甚辨别,只是颈项和胳膊上还覆着棕褐色的树皮,嘴角和额头爬满了皱纹,仿佛颠末百年风霜的腐蚀。
绝圣和弃智备受鼓励,师兄公然技艺不凡,夺回了宿主的肉身,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管事娘子内心模糊生出一丝但愿,结结巴巴道:“那四人估计都已醒了,只要我家二娘尚未得救,方才世子给的药不敷分,最后一粒被滕家小娘子拿去喂她家的男仆了。世子若另有药,可否再给我家二娘一粒?如果没有了,以世子的高超道术,只求能替二娘诊视一番。”
蔺承佑搭上第五支箭,还是不搭腔,金箭离弦,笔挺地射向安国公夫人的眉心。
忽听蔺承佑道:“站住。”
妖物眸光明灭,蔺承佑口出大言也就算了,竟然这么快就看破了它的秘闻。
她极怕痛,咬下去的一刹时就蹙起了秀眉,鼻哼不竭,身子也悄悄颤栗。
蔺承佑取出一支箭,感喟道:“委曲了?还是怕了?是不是感觉师兄待你们不敷好?”
蔺承佑腾空掠到它头顶,但是尚未脱手,妖物周身俄然荡出阴暗的光圈,好似无形冰刀当空劈到他胸口,当即把他震出老远。
众主子愣了愣,世子这是嫌那些人碍事了,不过这处所本来就凶多吉少,本就该如此安排。
谁知蔺承佑竟能一心二用,掌风倏忽而至,猛地拍向她肩头:“这就想走了?我还没玩够呢。”
“是煞气!”绝圣和弃智师生齐齐喊道,“师兄谨慎!”
蔺承佑佯装不觉,绕着天井飞掠一圈,待手中的铆钉一一钉在阵位上,这才落回空中,把符拍到安国公夫人的额上。
“师兄谨慎!”
蔺承佑眯了眯眼,一把掐住锁魂豸,骂道:“畜牲,看清我是谁!”
“凭这面条般的小虫,安能困得住我?”
“绝圣和弃智找来了么?”
这阵法对主阵之人功力的要求极高,他们当然只是护阵的孺子,但因为会吸纳到阵中妖物的腥秽之气,一年以内都不得食荤腥。
绝圣和弃智一人拿着几串炙明虾,双腿在半空中乱蹬:“放我们下来,我们要找师兄。”
这是一对白胖孪生儿,穿戴一样的缁衣和草鞋,年约十岁,身量圆得像木桶,一个道号“绝圣”,另一个道号“弃智”(注1)。
弃智有些迷惑:“师兄,本来的宿主不可了,换个宿主不便能够了,何必操心吃力再去找五枚新的精魂?”
“屋里共有几位伤者?”
绝圣一拍脑门道:“我晓得了,师尊他白叟家说过,妖物也有爱美之心,这位夫人如此仙颜,妖物定是舍不得这幅皮郛。师兄,我猜得对不对。”
它忍着剧痛,把断指插出院中。
“全都丧失了神智?”
她心中存着轻视,蔺承佑年纪悄悄,又是繁华出身,哪有甚么道家修为,唯知仗着高超法器耍些花头工夫罢了。
滕玉意忙于照拂表姐的兜笼,落在一行人的背面。
先前粗心才会中了蔺承佑的计,她在阵中装模作样疗养一阵,功力已规复了五六成,就算挨他一掌料也无事。
蔺承佑绕着她踱了两步:“我这符纸上画的是黄神越章令,使的是玉皇心术,平常妖物沾了这符纸,即便不现本相也会被打出原主体内,你不但不痛不痒,还能在我的阵中招风引雷。”
门口保护恰好领来了一群抬兜笼的宫人,蔺承佑把丧失了神智的安国公夫人抛畴昔:“这妖物极难对于,速将伤者都挪到一处安设。”